转眼他又恢复了常色,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威压只是她的错觉。
姚戚香松了口气,难道孟扶危方才那瞬的不悦并非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成王?
他是太子太傅,怎么想都一定是站在太子那边吧?若最后登上帝位的人成了成王,那孟扶危岂不是下场糟糕?
若真是成王……那她岂不是白白谋划一场,反倒给他人做了嫁衣?
姚戚香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要起身了。”孟扶危道。
他这一声说得极近,几乎就响在姚戚香耳边,弄得她半边身子都滚烫起来,脸上烧烘烘的。
“哦、哦。”姚戚香连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她躲躲闪闪,一副避讳着大防的样子,全然忘了她与孟扶危本是夫妻。
等离开了浴室,回到房中,姚戚香才慢慢从孟扶危的话中抽离出来。
看来,她想做的事,想要走捷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顿了顿,姚戚香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竟然还拿着替孟扶危擦背的帕子。
她心中暗恼自己真是走神了,在屋中转了一圈想着要把这东西搁哪儿,要是被孟扶危瞧见了,万一误会她刻意留着这块帕子怎么办?
一瞧见这帕子,她就忍不住想起方才,她的手指不免要触碰到他的后背,那种细微的、若即若离的触碰,令她指尖发麻。
还是先随意找个地方塞过去。
姚戚香正要往外走,刚打开了门便见孟扶危已更衣完毕,朝这边过来了,她又赶紧转身回去了。
他怎么来这么快。
情急之下,姚戚香的目光落在了床底。
她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弯身将帕子丢进了床底,正要把手拿出来时,却在床底下摸到一个小盒。
姚戚香一时没能忍住好奇,将盒子拿了出来。
小盒并未上锁,外形却很精致漂亮,只有巴掌大小一个。
姚戚香一瞬间脑子里浮现出数个念头——这里面,不会装些什么,她不该瞧的东西吧?
比如……
玉那个什么势之类的。
她的心突然突突跳了起来,盘算着孟扶危的脚程,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姚戚香打开了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平平无奇的花头绳,而且瞧着似乎有些年头了。
姚戚香一愣,这是什么?
她正想细瞧,一只修长的手从她眼前伸过,紧接着就把那个盒子拿了回去。
是孟扶危。
姚戚香心虚起身:“我无意发现的。”
她马上转身溜之大吉,跑去妆镜前卸钗环首饰,连孟扶危的表情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半晌,姚戚香突然从孟扶危方才的动作中品味出几分回护来,好像并不愿意她碰似的,而且那个盒子虽然在床底下搁着,但是姚戚香拿着它的时候,并没有在上面看到什么灰尘。
也就是说,盒子里的东西,虽然是旧物,可却是会被时常拿出来看看的。
……那不会是孟扶危哪个相好的东西吧?
没错。
须臾,姚戚香笃定,那一定是孟扶危哪个相好的。
第29章第29章孟扶危心里有人?
收敛头绳这种行为,看似亲密,实则极为含蓄,若真是有了肌肤之亲的人,怎会去收拾这种东西?
而且若女子知情,给的多是些荷包、手帕之类的,谁会将自己的头绳送出去?是以,多半是孟扶危私藏的。
姚戚香有些惊讶,孟扶危心里有人?
她卸完了首饰,散了头发,又仔细梳开,下意识规避着孟扶危的视线爬上了床,横竖……她只当没看见就是了。
没想到她刚铺好被子,就听孟扶危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啊?”姚戚香回身,她见孟扶危又用那种幽然的目光盯着她,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要问什么?问那头绳是谁的?还是他为什么留着?
其实这两个问题,她都没有那么在意,她心中稍有在意的一点就是……她今后在孟家的位置,会不会有所变动?
孟扶危显然是心里有人了,可坐到他这个位置,还能有什么样的女人没法得到?还需要他这样悄悄惦记着?
那无非就是几种,一是那女子已经嫁人了,二是那女子与孟家交恶,三是那女子已经不在了。
除却最后一种可能,万一哪天孟扶危把他这心上人领回家来了,要做个妾,亦或者是平妻,到那个时候,她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了吗?她还需要借助孟家的势吗?她能一干二净跟孟扶危和离吗?
除了这些,姚戚香没什么想问的,可这几个问题,眼下的孟扶危怕是也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