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摇晃着昏黄光影,地下室里汗酸味与酒气刺鼻。
十来张八仙桌挤满赌徒,骨牌脆响、骰子翻滚,赢者窃喜、输家怒吼。蒙面团伙持刀守在角落,账房算盘声与笔尖沙沙声交织。
“赌……赌场?”梁沐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这里来钱最快,小哥,你想不想试试?”老鸨试探着梁沐云说道,“没事,很多人都在这里赢了大钱,只要你有钱,上面的姑娘们可是随便你玩哦。”
梁沐云看了一眼老鸨,没再说话,便径直往赌场深处走去。
“哼,进了烟柳阁的门,就想一文不花的走,哪有那么容易。”老鸨冷笑道。
好啊好,黄赌都有了啊,好,很好。
梁沐云这会儿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查白媚媚这个人了,等他回碎渊盟了就要立刻查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现在的皇帝在上面就图享乐了?
不过他既然来了,就先赢点钱再走,反正自己正缺钱。
顺帝那一世为了整治掉世家开的赌场,就经常和侍卫兰恩往各大赌场跑,摸清楚底细后便开始根除,对赌场的某些规矩也是较为熟悉了。
梁沐云背着手随便到一个赌桌面前,就这了吧。
十几个人围着几个骰子不停的喊着“大大大!”“小小小!”
结果开出来却让部分人失望,一小部分人直接失望的离开了。
梁沐云从自己仅剩的中梁币里面抽出了五百扔在赌桌上,“全押大。”
梁沐云将掌心轻轻按在赌桌边缘,整张赌桌上的情况在灵力感知下纤毫毕现。
骰盅里三枚象牙骰子正在剧烈跳动,当最后一粒骰子即将停驻时,他指尖渗出丝缕灵力,顺着赌桌钻进骰盅。
“四五六,十五点大!”因为上局开出来是大的原因,所以这局很多人都押的小。所以一下便让梁沐云赚了不少。
“继续押大。”梁沐云连同刚刚赢的全部押了上去。
荷官掀开黑檀木盅盖的瞬间,梁沐云面前的中梁币又厚了三分。邻座络腮胡汉子猛拍大腿:“邪了门了!这把怎么还是大?”
第三局骰声再起时,梁沐云忽然察觉木纹震动异常。
荷官换成了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三缕长须垂在绣金马甲前,右手小指戴着翡翠扳指——这手法他在还是顺帝的时候便见过,是摇“阴阳骰”的老手。
“公子这局押多少?”新荷官笑得像尊弥勒佛,扳指在骰盅底轻轻一磕。
梁沐云耳尖微动,听见骰子内部铅芯偏移的细微响动。
他笑着将全部中梁币推到“小”字格,左手却暗中按住桌角,灵力如蛛网般缠住三枚灌铅骰。
开盘时瞬间便满堂哗然。
本该稳稳停在“六六六”的骰子,此刻却诡异地叠成塔状,最顶端那枚用棱角支着个“一”点。几个赌场护卫悄悄围拢过来,荷官擦着冷汗验看骰子,却找不出半分蹊跷。
大把大把的钱被推到了梁沐云面前,一道暗门忽地轻响。穿月白襦裙的女子斜倚着背后的门,鬓边垂下的金簪随着骰声轻颤。她涂着蔻丹的手指正在把玩三枚冰玉骰子,目光却穿过喧嚣人群,落在梁沐云按压桌面的左手上。
“我来会会这位公子。”女人的嗓音像浸了蜜,十几个彪形大汉立刻清出中央赌桌。
梁沐云皱眉看向月白襦裙的女子,自己本来只是想赢点钱便走的。赌场众人自动退开,留出环形空地,烛火将两人身影拉长在斑驳的砖墙上。
女人踩着三寸金莲款步上前,冰玉骰子在掌心碰撞出泠泠脆响:“听闻公子连赢好几局,可敢与奴家赌个新鲜?公子叫什么名字?”
她手腕轻抖,骰子落进金丝绣着牡丹的锦盒,盒盖合拢时扬起一阵细不可闻的香粉。
“我叫萧行云。”梁沐云才懒得报上真名呢,扯松领口系带,露出半截冷硬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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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梁都城,瑞宁。
“阿嚏!”萧行云扛着银枪走在小巷陈旧的石板上,猛地打了个喷嚏,惹得一旁秦妙惜的不爽。
“就不能忍着点?要是放跑了目标,我就把你头给你拧下来!”秦妙惜一手拿着弓,另一只手则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甩给了萧行云。
“妙惜,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萧行云激动的将手帕捂在手里,“我珍藏一辈子……”
“行了行了,我多的是,你自己留着吧。”秦妙惜眼神犀利的看向远处,手中做起了开弓的准备,“来活了。”
……
这边梁沐云瞥见女人身后藏着的机关弩,便不动声色地将灵力灌注在指尖。
“蒙眼听骰。”女人朱唇轻启,“奴家摇晃锦盒,公子若能猜出点数,这满桌银钱便归你,奴家还陪公子一晚上;若猜错——”她故意停顿,金簪在烛火下折射出寒芒,“就得留下三根手指。”
随着锦盒晃动,梁沐云耳中传来细微的气流声。
他闭眼凝神,灵力顺着听觉经脉游走,将骰子碰撞的频率化作具象的图谱。当女人突然加快摇晃度时,他却突然轻笑出声:“六、三、一,和是十点。”
锦盒掀开,三颗骰子分毫不差。
女人瞳孔骤缩,不可思议的看向梁沐云。
“什么?白姑娘居然输了?”在场的人都极为震惊,要知道女人可是他们赌场赌艺最高的那一个。
“白姑娘?”梁沐云敏锐的捕捉到,随后试探的问道,“还没请教姑娘叫什么名字。”
“萧公子真是好手段。”女人宛如蛇一样扭着腰抚摸着梁沐云的肩膀,随后在梁沐云耳边吹了口气。
“奴家叫白媚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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