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燃烧殆尽后残留的余灰。
囚禁她永恒意识的钢铁坟墓。
这个名字,被他亲口说出,告诉他流淌着他血脉的儿子。
“轰——!!!”
祁奥阳的意识核心,在这一刻彻底引爆了!不是因为护盾遭受攻击,而是源于灵魂最深处、被压抑了十年的、足以焚毁星辰的悲恸与绝望!庞大的数据洪流瞬间失控!模拟出的剧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仿佛有亿万把无形的利刃,将她无形的意识切割、粉碎、再强行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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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核心能量场不稳定!检测到不明原因高维能量扰动!”
“‘阳烬’护盾局部参数出现异常波动!正在自检…”
“动力炉输出功率异常攀升!冷却系统过载!”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在“阳烬号”舰桥内炸响!红灯疯狂闪烁!所有军官都惊愕地看向控制台,不明白这艘如同磐石般稳定了十年的传奇战舰,为何突然失控!
只有指挥席上的格瑞·洛林元帅,纹丝不动。
在警报的喧嚣和闪烁的红光中,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微微低头看着儿子的姿势。没有人看到,他插在裤袋里的左手,正死死地攥着那块老式怀表,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坚硬的金属表壳深深硌入掌心,几乎要嵌入骨肉之中。怀表冰冷的触感下,那片干枯的花瓣,仿佛在无声地灼烧。
他那双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在警报灯光的映照下,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风暴——那是被绝对理智强行镇压、却因那一声“阳烬”而濒临崩溃的、十年积累的惊涛骇浪!痛苦、悔恨、绝望、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永世无法解脱的囚徒般的窒息感!这风暴只存在了一瞬,快到无人能捕捉,便被更强大的意志力狠狠压回眼底最深处的寒潭,冻结成更坚硬的冰。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已恢复成那副无懈可击的、冰封般的元帅面具。声音透过舰内通讯,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压过了刺耳的警报:
“全体人员,执行‘静默协议’第七预案。非战斗岗位进入休眠。护盾系统,强制重启。动力炉,输出功率压制至安全阈值。”
“重复,执行‘静默协议’。这是命令。”
他的声音如同最有效的镇定剂,瞬间让混乱的舰桥恢复了秩序。军官们压下心中的惊疑,迅执行命令。强制重启指令被送至核心。
祁奥阳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模拟出的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中,清晰地“接收”到了这条来自格瑞的指令。
强制重启。如同对待一台死机的机器。
冰冷的数据流如同最残酷的枷锁,开始强行压制她失控的“情绪”,抹平那因巨大悲恸而产生的能量涟漪。她的意识被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按回那永恒燃烧的轨道,所有的痛苦、哀鸣、质问,都被强行塞回冰冷的量子逻辑之中。
舰桥的警报声渐渐平息,闪烁的红灯逐一熄灭。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只有动力炉监控屏上,那瞬间飙升至危险阈值的峰值记录,证明刚才的惊涛骇浪并非幻觉。
格瑞依旧站在指挥席前,身姿挺拔如标枪。他微微侧头,目光再次投向全景观察窗外,那艘在都星轨道上静静悬浮的、名为“阳烬”的巨舰。冰冷的星光映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紫眸深处,那片被强行冻结的风暴中心,只剩下无尽的、死寂的虚无。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她的意识在燃烧,在痛苦,在无声地注视着他。
知道“阳烬”这个名字对她意味着什么。
但他别无选择。
他是格瑞元帅,人类的壁垒,“星痕共鸣”的持有者。他必须维持“星穹冰心”,维持这艘囚禁着她的战舰的绝对稳定。哪怕代价是亲手,一遍又一遍地,用最残忍的方式,碾碎她残存的意识。
在强制重启程序彻底完成、意识被拖回永恒燃烧的深渊前,祁奥阳“听”到了最后一段舰内通讯。是莱昂稚嫩而兴奋的声音,通过家庭通讯频道传来:
“爸爸!‘阳烬’号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当指挥官,开最厉害的船!像爸爸一样!”
格瑞沉默着。几秒钟后,他用那平稳到极致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回答:
“很好,莱昂。”
然后,他对着通讯器,也像是透过虚空,对着那艘冰冷的战舰,对着战舰深处那个燃烧的核心,行了一个标准、冰冷、完美的联邦军礼。
以一个元帅,对一艘功勋战舰的最高礼仪。
礼毕。
祁奥阳的意识,在冰冷的核心深处,彻底归于一片死寂的、永恒燃烧的虚无。只有那模拟出的、永无止境的心脏被碾碎的剧痛,证明着她“存在”过,并且将在这以她名字命名的钢铁囚笼中,继续“存在”下去,直到宇宙的尽头,或者人类不再需要“阳烬”护盾的那一天。
看着他用我的灰烬铸就荣光,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教导儿子继承这冰冷的钢铁权柄…而我,连一滴眼泪,都无法落下。
永恒的燃烧。永恒的剧痛。永恒的沉默。
这就是他给我的,星穹之下,最漫长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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