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压过了冰棱兽的咆哮!
嘉德罗斯的身影出现在祁奥阳与巨兽之间,渺小却顶天立地!他单手持着重力棍,姿态狂放不羁,棍身爆出比太阳核心还要炽烈夺目的熔岩金光!没有丝毫闪避,没有任何技巧,纯粹的力量碾压!重力棍裹挟着粉碎星辰般的恐怖威能,带着焚尽万物的高温,后先至,精准无比地、狂暴绝伦地轰在了冰棱巨兽拍下的巨爪掌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是摧枯拉朽的崩解!
“咔嚓!轰隆——!!!”
冰棱巨兽那覆盖着坚逾钢铁的冰晶、足以拍碎山岩的巨爪,在接触到熔岩金光的重力棍的刹那,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碎裂的冰晶混合着猩红的血肉和断裂的骨茬,如同被引爆的炸弹般四散迸射!毁灭性的力量沿着巨爪一路向上蔓延,摧枯拉朽地撕裂了它粗壮的前臂、肩胛,最后狠狠贯入它庞大的身躯!
“嗷——!!!”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响彻冰原!巨兽小山般的身躯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轰得离地飞起,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狠狠砸向远处一片密集的冰柱林!
“轰隆隆——!!!”
一连串令人心悸的撞击和碎裂声响起,无数巨大的冰柱在巨兽身体的撞击下轰然倒塌,冰屑烟尘冲天而起,如同引爆了一场小型的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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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击!
刚才还凶焰滔天、逼得祁奥阳陷入绝境的冰棱巨兽,此刻已化作一堆深埋在冰晶碎块和冻土中的、微微抽搐的烂肉!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嘉德罗斯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卷起地上的冰尘,形成一个短暂的、呼啸的漩涡。祁奥阳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浪推得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后倒去。然而,预料中撞上冰冷地面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惊人热度的手掌,稳稳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托住了她的后背。
祁奥阳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视线撞进一双俯视下来的熔金色眼瞳里。那里面没有温度,没有关切,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尚未完全平息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狂暴余韵。他离得很近,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出的、如同刚刚熄灭的熔炉般灼热的气息,混合着战场上特有的硝烟和血腥味,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
“谢……谢谢。”祁奥阳的声音带着力竭后的虚弱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微颤,胸口剧烈起伏着,试图稳住身形。
嘉德罗斯并未立刻收回手。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脸颊上沾染的冰屑和灰尘,扫过她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最后落在她手中那柄黑红长剑上。赤狱裁罪的剑身光芒已经黯淡,但仍残留着令人心悸的灼热波动。
他熔金色的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飞快闪过,快得如同错觉。随即,那点情绪便被惯有的傲慢与刻薄彻底覆盖。
“哼。”一声冰冷的嗤笑从他鼻腔里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不自量力。”
托在她后背的手掌猛地收回力道。
祁奥阳本就脱力,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失去支撑,脚下被冰棱一绊,整个人顿时狼狈地向后跌坐下去。
“噗通!”
她结结实实地摔坐在冰冷的冻土上,溅起一片细碎的冰渣,屁股上传来的钝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没有绝对碾压的力量,就敢在魔兽群里切换武器?”嘉德罗斯垂眸看着她跌坐的窘态,重力棍随意地扛在肩上,熔金色的瞳孔里是赤裸裸的嘲讽,仿佛在看一个愚不可及的笑话,“愚蠢的赌徒行为,只会拖累队友,浪费雷德他们清理杂鱼的时间。弱者就该认清自己的位置,祁奥阳。”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寒风,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扎在祁奥阳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神经上。那刚刚因被救而生出的一丝感激,瞬间被这毫不留情的刻薄话语冻结、碾碎。
祁奥阳猛地抬起头,纯黑的眼眸里燃起一簇压抑的怒火,毫不退缩地迎上嘉德罗斯俯视的目光。她撑着赤狱裁罪的剑柄,咬着牙想要站起来反驳,但透支的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反而牵扯到肩胛处被冰棱划开的伤口,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脸色又是一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喂喂,老大!别这么凶嘛!”雷德咋咋呼呼的声音及时插了进来,他动作敏捷地跳过几块碎裂的冰岩,几步窜到近前,脸上带着一贯的嬉皮笑脸,试图缓和气氛,“祁奥阳刚才那一剑帅的好吗!配合得也及时!你看,那边几头想偷袭祖玛的也被她那一剑的动静吓退啦!”他指了指远处几头徘徊着不敢上前的冰棱兽。
嘉德罗斯连眼角都没给雷德一个,目光依旧钉在祁奥阳身上,看着她因疼痛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唇瓣和倔强瞪视的眼神。
“帅?”嘉德罗斯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视线掠过她肩胛处被血染红的破损衣料,“拿命换的‘帅’,毫无价值。大赛不需要这种不计后果的蠢货。”他刻意加重了“蠢货”两个字,像是在她心口又踩了一脚。
祁奥阳攥紧了赤狱裁罪的剑柄,指节捏得白,纯黑的眼眸里怒火更盛,几乎要喷出来。
“够了,嘉德罗斯。”一个清冷沉稳的声音响起。蒙特祖玛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她手中的羽蛇长剑还滴落着冰蓝色的兽血,翠绿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嘉德罗斯,最后落在祁奥阳身上,“她的判断和行动,在刚才的形势下是有效的,分担了压力,并非无谓的逞强。过度透支,是经验问题,可以修正。”
嘉德罗斯终于将目光从祁奥阳身上移开,瞥了蒙特祖玛一眼,鼻腔里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算是回应,但并未再出言反驳。他扛着重力棍,熔金色的瞳孔扫过一片狼藉、冰兽残骸遍地的战场,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打扫战场,收集积分。别浪费时间。”说完,径直转身,走向战场边缘一块凸起的、视野开阔的冰岩,显然不打算再参与后续的清理。
雷德夸张地松了口气,赶紧蹲下来,朝祁奥阳伸出手:“来来来,快起来!地上凉透了!老大他就那样,嘴比寒冰湖的风还冻人,别往心里去啊!你刚才厉害的!”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避开她肩上的伤口,想把她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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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奥阳借着他的力,忍着痛楚和身体深处涌上来的巨大疲惫,有些摇晃地站起身。她看了一眼嘉德罗斯背对着这边、孤高挺立的背影,熔金色的丝在寒风中微微拂动,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收起了赤狱裁罪,右手手腕上的白玉铃铛“圣光织愈”出微弱的、如同叹息般的轻鸣,几缕柔和的白色光线悄然缠绕上她肩胛的伤口,带来一阵清凉的镇痛感,开始缓慢地修复受损的肌体。
她垂着眼睫,纯黑的瞳孔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倔强交织着。她知道嘉德罗斯说的是事实的一部分,那种极限的切换确实冒险。但……他凭什么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和语气?凭什么否定她拼尽全力挥出的那一剑?
寒风卷起冰尘,刮过她沾着血污和冰屑的脸颊,带来刺骨的冷意。她下意识地裹紧了残破的战斗服,肩胛处圣光织愈带来的微光,是这片冰冷战场上唯一的暖意。
深夜,营地篝火噼啪作响。
祁奥阳蜷在离火堆稍远的角落,裹着一张厚实的保温毯,像只受伤后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兽。篝火跳跃的光影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映得她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她右手腕上的白玉铃铛“圣光织愈”散着柔和而稳定的白色光晕,丝丝缕缕的光线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她肩胛和手臂几处较深的伤口上,缓慢而持续地修复着受损的组织,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麻痒和清凉。
她左手却也没闲着,正小心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块包装精致的、方方正正的黑巧克力。指尖因为寒冷和虚弱有些颤,撕开包装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当那深褐色的、泛着诱人光泽的巧克力终于被剥出来,一股浓郁醇厚的甜香顿时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一丝微弱的暖意。
祁奥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小口。丝滑微苦的醇厚口感在舌尖化开,紧接着是汹涌澎湃的甜意,仿佛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注入了冰冷疲惫的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地出一声满足的、极其细微的叹息,连紧蹙的眉头都稍稍舒展了一些。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珍惜得像是在品尝什么稀世珍宝,纯黑的眼眸在篝火的映照下,漾起一层薄薄的水光,透露出一种近乎孩子气的、纯粹的满足和脆弱。
隔着跳跃的火焰,嘉德罗斯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岩石坐着。重力棍随意地横放在膝头,猩红的棍身在篝火下流淌着暗沉的光泽。他看似闭目养神,但熔金色的眼睫却微微抬起了一道缝隙,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穿透火焰的干扰和昏暗的光线,精准地落在那角落里的身影上。
他看着她珍惜地啃着那块廉价的巧克力,看着她因那点微不足道的甜味而放松下来的眉眼,看着她眼底那点水光……一种极其陌生的、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如同细小的冰针,悄然刺入他向来平稳的心湖。
弱小。脆弱。不堪一击。为了那么一点甜味就能满足成这样?真是……可笑。嘉德罗斯在心里冷嗤,试图用惯常的评判标准去定义她。然而,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黏在她微微鼓起的腮帮上,黏在她因满足而微微眯起的黑色眼瞳上。那点水光,像寒夜里凝结在玫瑰花瓣上的露珠,带着一种易碎的、却又莫名刺眼的纯粹。
他猛地阖上眼,强行切断了自己的视线。烦躁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他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注意力偏移,讨厌这种因一个“弱者”而产生的莫名情绪。他应该只关注力量,只关注值得一战的对手,而不是……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带着讨好意味的“喵呜”声,从营地外围的阴影里传来。
嘉德罗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