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了所有意志、所有恐惧、所有被触犯逆鳞而爆的狂怒,随着这一声嘶吼,全部灌注于手中的赤狱裁罪!
剑锋所指,并非眼前的舱壁,而是光屏上那三道致命的暗红洪流!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劈开混沌鸿蒙的黑红色剑罡,如同自九幽地狱升起的裁决之刃,悍然离剑而出!它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斩断规则、撕裂空间的绝对意志,在圣光丝线穿透空间、缠绕上雷狮所在位置的瞬间,后先至!
轰隆——!!!
战术星图上,那三道即将合拢的暗红洪流中心,一点极致的黑红骤然炸开!如同投入沸油的冰水,又像撕裂黑暗的末日雷霆!
恐怖的爆炸光芒瞬间吞噬了星图上的一切!刺目的强光让整个休息舱的警报红光都黯然失色!巨大的能量冲击反馈甚至让卡米尔面前的光屏都剧烈地闪烁、扭曲起来,出刺耳的过载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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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强光如同宇宙初开时的创世之光,在战术星图上轰然炸裂,瞬间吞噬了那三道狰狞的暗红洪流,也吞噬了代表雷狮的紫色光点。整个光屏被刺目的能量乱流彻底覆盖,只剩下疯狂闪烁的警报和刺耳的过载噪音。
休息舱内,警报红光依旧在徒劳地旋转闪烁,映照着卡米尔那张血色尽失、写满极致震撼的年轻脸庞。他湛蓝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片被爆炸光芒占据的光屏,瞳孔因为过度的惊骇而急剧收缩着,仿佛要将那刺目的光芒刻入灵魂深处。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却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僵硬得像一尊冰雕,只有按在控制台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地颤抖着,指关节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我保持着挥剑的姿势,赤狱裁罪那黑红交织的剑身上,粘稠如血又如岩浆的能量缓缓流动,散出令人心悸的余威。剑身周围的空间似乎还在微微扭曲,残留着刚才那一剑撕裂一切的恐怖意志。手腕上的圣光织愈所化的无数莹白光丝,依旧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穿透虚空,维系着与遥远战场的无形链接,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光丝末端传来的、属于雷狮那狂暴却依旧存在的雷霆脉动——虽然紊乱,但强韧!他还活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阵虚脱般的战栗。刚才那一瞬间爆的力量,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精神和元力。眼前阵阵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了一下,赤狱裁罪沉重的剑尖“当啷”一声磕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就在这时,光屏上那刺目的爆炸强光终于开始缓缓消退。代表空间紊乱的黑色波纹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迅消散。核心区域,那颗属于雷狮的紫色光点,虽然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却顽强地重新显现出来!它周围还缠绕着几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莹白光丝虚影,正源源不断地将柔和的治愈力量输送过去,稳定着那狂暴的雷霆核心。
而在紫色光点的前方,一道巨大而狰狞的、仿佛被某种绝对暴力强行劈开的、边缘还残留着丝丝黑红煞气的空间裂痕,清晰地烙印在星图上!那正是刚才三道暗蚀洪流汇聚的死亡交叉点!裂痕周围,代表着那三个偷袭者的小队光点,此刻已然彻底熄灭、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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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一声压抑着痛苦和暴怒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从通讯频道里传了出来,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干扰声。是雷狮!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虚弱,却依旧像受伤的雄狮在低吼,充满了未消的戾气,“……卡米尔……汇报……情况!”
卡米尔像是被这声音从冰封状态中猛地唤醒,身体剧烈地震了一下。他几乎是扑到了通讯器前,手指因为激动和残留的恐惧而颤抖得几乎无法按下通话键,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大哥!您怎么样?能量反应稳定!空间陷阱已被……已被未知力量强行破除!伏击小队全灭!帕洛斯、佩利正在肃清残敌!”
他汇报着,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极其复杂地转向角落里的我。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重新认识世界般的茫然。他看着我手中那柄煞气未消的黑红长剑,又看向我手腕上依旧散着柔和光晕的白玉铃铛,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结,似乎在试图理解这截然对立的力量如何能共存于一人之身。
通讯频道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剩下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片刻后,雷狮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命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让她……立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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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船的医疗室弥漫着一股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浓重的血腥气和焦糊味。空气里还残留着狂暴能量肆虐后的特有臭氧气息,刺激着鼻腔。冰冷的无影灯将室内照得一片惨白,更添几分压抑。
雷狮躺在中央的治疗床上,平日里的嚣张跋扈被一种罕见的虚弱取代。他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麦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肩胛骨下方,一个碗口大小的贯穿伤,边缘皮肉焦黑翻卷,如同被最恶毒的火焰舔舐过,中心深可见骨,隐约能看到下面受损的脏器。暗红色的血液正从焦黑的创口边缘不断渗出,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深紫色的短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他紧咬着牙关,下颚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滴在金属床沿上。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牵动着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和压抑不住的痛哼。那双总是盛满狂傲和电光的紫瞳,此刻半阖着,眼神有些涣散,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医疗室紧闭的金属门,里面翻涌着压抑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等待。
佩利像一头被激怒却又无处泄的困兽,在医疗室狭窄的空地上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身上的作战服破损了好几处,沾满了灰尘和暗色的污迹,手臂上也有几道不浅的伤口,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烦躁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金,喉咙里出低低的、野兽般的咆哮,金黄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暴戾的怒火和无处宣泄的焦躁。他时不时地瞥一眼床上的雷狮,那眼神既担忧又愤怒,仿佛随时要冲出去把那些暗算者撕成碎片。
帕洛斯靠在对面的金属墙壁上,双手环抱。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失去了惯常的、真假难辨的微笑,显得有些苍白,灰绿色的眼眸深处残留着一丝心有余悸的阴沉。他左臂的衣袖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灼伤斜贯在小臂上,皮肉外翻,边缘焦黑,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雷狮的伤势,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飞快地计算着什么。
卡米尔站在治疗床的床头位置,红色的兜帽早已摘下,露出那张同样苍白却写满冰寒的年轻脸庞。他湛蓝的眼眸如同冻结的极地冰湖,死死地盯着雷狮肩后那个恐怖的创口,薄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他手里拿着高效止血喷雾和生物凝胶,动作精准而迅地处理着伤口,但每一次按压止血,雷狮身体那无法抑制的痉挛都让卡米尔的手指跟着微微颤抖一下,眼底的冰寒之下,是极力压抑的沉重和自责。
“该死!那群只会躲在阴沟里放冷箭的杂碎!”佩利终于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墙壁上,出“哐”的一声巨响,整个医疗室都仿佛震了一下,“老子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碎尸万段!”
“安静点,佩利!”帕洛斯冷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别影响卡米尔。”
卡米尔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雷狮的伤口上。看着那不断渗出的暗红色血液,看着那焦黑翻卷、甚至隐隐透着一丝诡异黑气的创口边缘,他紧抿的唇线绷得更紧。普通的止血凝胶似乎只能延缓出血度,根本无法阻止那诡异的能量侵蚀。他的眉头越锁越紧,眼底的冰寒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就在这时——
“唰!”
医疗室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我站在门口,气息还有些不稳,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手腕上,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正散着柔和而温润的光晕,像一盏引路的灯。那光晕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悄然驱散了医疗室内一部分血腥和焦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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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门开的瞬间,三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佩利的咆哮戛然而止,金黄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原始的、对未知力量的警惕,像一头突然现闯入者的猛兽。帕洛斯灰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扫过我手腕上的铃铛,最后定格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探究、惊疑、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还有深深的、无法理解的困惑。卡米尔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如同两把冰锥,直直地刺向我,那里面翻涌的情绪更加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我力量的重新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守护之物被重新定义的凝重和审视。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却又不得不依靠的存在。
我没有看他们。我的目光,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地、无法移开地锁在了治疗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看到他赤裸上身布满的狰狞伤口,看到肩后那个深可见骨、边缘焦黑翻卷、还在不断渗血的恐怖创口,看到他苍白脸上隐忍的痛苦和浸透丝的冷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刺痛迅蔓延开,带着冰冷的寒意和灼热的愤怒,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虚弱。
“雷狮……”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
听到我的声音,雷狮那双半阖的、有些涣散的紫瞳猛地聚焦!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我,里面翻涌的痛苦似乎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要将我牢牢锁住的强烈意志。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出一阵压抑的呛咳,更多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让开。”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是对着卡米尔说的,目光却一秒都没有离开雷狮的脸。
卡米尔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看着雷狮肩后那依旧在缓慢渗血、边缘带着诡异黑气的创口,又看看我手腕上散着温润白光的铃铛,湛蓝的眼眸里挣扎和决断飞快交替。仅仅一秒,他猛地向后退开一步,让出了床头的位置。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那是一种将最重要之人的生命,赌在未知力量上的决断。
我不再迟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风暴,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到手腕上的圣光织愈。
嗡——!
白玉铃铛骤然出清越的嗡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悦耳,仿佛在回应着某种强烈的祈愿。柔和的白光瞬间大盛,不再是之前的温润,而是变得纯净、凝练,如同实质的液态月光!无数道比丝更细、却凝练了千百倍生命能量的莹白光丝,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灵蛇,从铃铛中喷涌而出!
它们无视了空间的阻碍,精准地、轻柔地缠绕上雷狮肩后那个恐怖的创口。光丝接触到焦黑翻卷、带着诡异黑气的皮肉边缘时,出细微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滋滋”声。那些顽固附着在伤口深处、不断侵蚀生机的暗蚀能量,在纯净圣光的照耀下,如同遇到克星的阴影,剧烈地扭曲、挣扎着,被丝丝缕缕地抽离、净化、湮灭!
雷狮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那闷哼里带着剧烈的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行拔除毒刺后的、骤然松缓的解脱感。他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瞬。
圣洁的光丝源源不断地注入。它们不仅驱逐着黑暗,更如同最精密的织梭,轻柔地抚过受损的肌理和断裂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度催生着新生的、粉嫩的肉芽。焦黑的部分被纯净的能量覆盖、软化、剥离,露出下面健康的肌理。那深可见骨的创口边缘,新生的组织如同被加了千百倍的时间,开始顽强地向着中心合拢、生长!暗红色的渗血以惊人的度减缓、停止!
整个医疗室内,只剩下圣光织愈出的、如同天籁般的细微嗡鸣,以及光丝净化暗蚀能量时出的、如同微风吹拂的“沙沙”声。那纯净而磅礴的生命能量充斥了整个空间,将之前的血腥、焦躁和压抑一扫而空,带来一种令人心安的、如同置身春日森林般的宁静气息。
佩利早已停止了踱步,金黄色的眼瞳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看着那在圣光中飞愈合的伤口,如同看到了神迹,脸上充满了最原始的震撼和茫然。帕洛斯靠在墙上的身体不知何时站直了,灰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交织着毁灭与创生的白光,里面所有的伪装和算计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难以置信的惊愕。卡米尔站在一旁,湛蓝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在圣光下飞愈合的创口,紧抿的唇线微微放松,但眼底深处的凝重和审视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深了一层。他看着我专注的侧脸,看着那散着神圣光辉的铃铛,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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