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亏,搏一搏还能有个好前程,输了也能捞不少钱日后傍身。
彻底想通的惟光屁颠屁颠地将女儿交给了紫夫人,由她为女儿张罗一应事务。
顺子进宫的礼仪老师、舞乐的指导艺人、别出心裁的礼服、跟随五节小姐后面捧花伴舞的侍女和女童……
紫姬处处做到尽善尽美,看着这些鲜花一样可爱的女孩子被装点得鲜艳美丽,拒绝夕雾赔罪的她心情舒畅,于是也忙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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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意思啊,明明人选还没有定下来,两位大臣却都准备得有模有样了,听说内大臣也找了家臣的女儿,准备教导礼仪呢。”梅壶里,冷泉将颜料放好,和秋好闲聊。
“依女御看,谁会获胜呢?”聊着聊着,冷泉似乎随口发问。
“谁家的小姐更美丽优雅、更舞艺优越,谁就能获胜啊,陛下连这样的问题也要问我,可见母后夸赞您的话一定是出自于她的爱意了。”
秋好亲手将冷泉刚刚作好的画作放在一旁的紫檀托盘里,命丹后弁放在一旁晾干,也状似无意地回答。
“可太政大臣是你的保护人啊,你不希望他获胜吗?”冷泉试探着拉着秋好白皙的手。
十六岁的冷泉也想与秋好亲近了。
“保护人是保护人,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只要事情能圆满,是不是我的保护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秋好反扣住冷泉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柔声细语。
“我总是以陛下为先,只要您能看见盛大无缺的舞会,是太政大臣家的、亦或是内大臣家的五节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呢?”
“迎春与常夏,俱是为君开。”
秋好温柔注视着逐渐长大的冷泉。
“是啊。”
羞涩的冷泉大着胆子试探地抱着秋好,不断嗅着她身上的冷梅香。
“只要朕开心,无论谁家的,都没什么区别。”
“重要的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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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和内大臣的相争逐渐白热化,今天你弹劾我生活奢靡,明天我就参奏你假仁假义,真不真实另说,名头一定要扯得足足的。
两方的家臣门客也互相嘴炮,大朝会的紫宸殿仿佛是菜市场,两边卖猪肉的都说自家的黑猪好,顺便拉踩。
那么多“君子”自诩高风亮节,高高在上地点评下面的人,不过是因为利益不够。
“陛下,外面的市集就和这个差不多,回头咱们真应该让他们在小摊贩前演上这么一场,让平安京的百姓看看太政大臣和内大臣的风姿。”
高台上,有意抻着两方的淑子和冷泉悄悄讲话,冷泉的严肃小脸都要蚌埠住了。
骑虎难下的时候,两方谁都不肯服输。
“咱们还要等等吗?”冷泉小声发问。
“您是陛下,您说了算,我不过是您的引路人,就算我代写圣旨,也一定是您的意愿。”
淑子一脸慈祥地看着冷泉,就像是真心不慕权利一样。
插播几个大笑话吧:
桐壶时代:为爱殉情桐壶帝;忠贞不渝光源氏。
朱雀时代:说一不二朱雀帝;爱源如子皇太后。
冷泉时代:以夫为天贤梅壶;甘为孺牛淑尚侍。
嘻嘻。
这场争斗最终在淑子和冷泉的不断拱火又反复端水的、堪比五星级酒店灶台大厨的拉扯操作下结束了。
源氏得到了五节小姐的名额,自觉又赢了一场,春风得意。
内大臣得到了部分被淑子疯狂薅羊毛的承香殿皇子的父亲,也就是那位已经没什么存在感的右大臣的职权,琢磨两下,也不算亏。
如今朝中没有左大臣,右大臣的存在感被淑子压制得日渐稀薄,位于右大臣之下的内大臣是实打实的朝中第二人。
“你有什么想要的,父亲都能帮你,只是葳子你自己也争点气啊!”
觉得自己很争气但是女儿不上进的内大臣日常鸡娃。
女御藤原葳子橙红色的十二单陷落在偌大的弘徽殿幽深的光影中,不发一言。
父亲这么说,她想要的又什么呢?
想要外祖父死而复生、想要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要那个讨厌的尚侍从来不存在、想要皇宫的众人对她像在家中一样众星捧月
想要,有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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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桐壶帝的儿子帅亲王,在右大臣被彻底削弱的朝会结束后,应邀秘密来到了尚侍府。
他也许知道桐壶帝的遗命,也许不知道,但这些都不影响他对淑子的俯首帖耳。
“这些年你也有不少苦劳,我可以让你接手国舅的职责,成为新的兵部卿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