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脸的那一瞬间,谢揽风的语言系统即刻崩塌。
柏林的街头,蒙蒙的雨,行人举着伞,行色匆匆。
咖啡馆前站立着两道身影,被雨一冲刷又模糊了。
其中一道在谢揽风眼睛里。
谢揽风手指无意识的抓紧,又松开,反复,却仍旧掩饰不住下意识的颤抖颤抖,看向对面男人的眼睛里,却带着退让与炽热。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长款大衣,里面是一件米白毛衣,脚下踩的就是那双特立独行的鞋子,可这一身搭配又衬得他整个人身材比例极好。
手中还拿着把滴水的雨伞,额前的头发被风吹起,又被雨沾湿,微微的翘起。
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那双原本透着冷感的脸色变化,轻轻抿起嘴,浅笑依旧,眼神如六年前般那样温柔,声音却有些沙哑。
他说:“好久……不见。”
谢揽风声音哑的不像话,只能用气音回应。
周行川瘦的厉害,眉骨眼眶都变深了许多,在国内打比赛养起来那柔软的轮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纤瘦的身形。
他还留了一撮长发,扎在了脑后,左手腕上还有根皮筋儿,就那样空荡荡的挂着,右耳朵上挂了只奇怪的耳钉,只有两条横杠,上面却镶了两颗小钻。
谢揽风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声。
他也想说,“好久不见。”
这是两千四百一十九天,他们再次与寒风朔雨中,重逢。
如果曾经降临(if线)
两人进了咖啡店,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窗外是下着雨的柏林,窗内是相顾无言的两人。
谢揽风张口,却始终不出声,周行川又给他要了杯新的热拿铁,将他那杯在手里放凉的那天接过来放到了一旁。
“暖暖手。”
周行川已经完全调整好了站在门口的那份慌乱。
此时的他温淡,身上的衣服穿的规规矩矩,眼里含着笑意,开口问他,“前两天看新闻,说你们拿了亚军,隔天就回国了。你呢?你怎么没回国?”
合该他一直都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淡人。
谢揽风心想,不像他,心理扭曲着,根本做不到坦然相对。
“这很好,我喜欢这儿,打算多待几天,就留下了。”
谢揽风抿了口热拿铁,声音好了许多。
他没敢说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他在欧洲,所以怀抱着那点儿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渺茫。
他不知道周行川在欧洲哪个国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更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叫什么名字。
他只会几句简单的德语,叽里咕噜长串的德语,他从来翻译不明白,但还是在这待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