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昨晚还人见人爱的白水怪现在被两人无情地吊在树上,正下方就是烧得正旺的柴火。
“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吱!”
“呜呜呜,好心哥哥不要吃我!”
宫忱拿着根长树枝恶狠狠地戳了戳它的脑袋,凶巴巴道:“别装可怜,最坏的就是你了!”
“咬了我的师兄就跑,还把我们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你今天死定了!”
“我不是故意的,”
白水怪哭得厉害,眼泪啪嗒啪嗒掉到火里,“家、家里出事了,我着急,去找爹爹,呜呜呜,我给你咬回来行不行?”
“咬回来?”徐赐安挑了下眉,眼神忽然一凉:“真的?”
“不真的,你不要过来吱!”白水怪浑身一抖,哭得更凶了。
徐赐安:“…………”
再哭下去,火都灭了。
他看向宫忱,正要开口,宫忱还跟他闹别扭呢,撇撇嘴道:“你把它吓成这样的,你自己哄。”
徐赐安会哄人那可真是见鬼了。
他直接装作没听见,把头扭向一旁,过了一会,连身子都扭过去了。
“真是的。”宫忱扶额,仰头冲白水怪道,“喂,你说家里出事,家在哪?又出了什么事?”
“这、这里就是我家。”
“你说幻境,这是你家?”
“对吱,”白水怪耷拉着脑袋,低落道,“平时,我家都不让人来的,但是昨晚,入口突然被打开了,我怕爹爹出事,就赶紧去找他了。”
“那现在呢?找着了吗?”
不知想起什么,宫忱的声音放轻了些许。
“找到了,但是爹爹受伤了,”白水怪的身体不住地发着抖,大眼睛里又开始积蓄泪水,
“他说有坏人进来了,让我躲起来,等他把坏人都赶走再来找我。可、可是,这么多年来,爹爹是第一次受伤,我好怕……呜呜呜呜呜呜。”
坏人应该就是指那些黑衣人。
他们不知用什么手段强制打开了这个幻境,导致徐赐安和宫忱一来就被卷进去了。
结果进去后呢?
又被幻境的主人以为和黑衣人是一伙的,才有了之前的地裂逃生。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宫忱沉默了会,并没有把自身的倒霉归咎给白水怪,而是伸手把泣不成声的它抱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饿不饿,还想吃鱼吗,”宫忱温声道,“想吃就不要再哭了?”
白水怪窝在他怀里打了个滚,吸了吸鼻子:“想!不哭了吱!”
宫忱松了口气,抱着它往烤鱼的木架那边走过去——
鱼呢?!
掉地上了?还是哪去了?
“奇了怪了,明明还剩一条的。”
宫忱绕着木架转了三圈,又低头找了半天,还是没找着。
最后,宫忱看向背对着他的徐赐安,一个荒谬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不太确定地喊了声:“师兄?”
徐赐安没应,也没转身。
宫忱犹豫了下,绕过去,走到他面前:“师兄,架子上最后那条鱼是不是……”
还没问完,徐赐安就幽幽地抬头,手里俨然是一条——
鱼骨架。
这下他完美地贯彻了吃鱼时不说话的原则,一直到现在。
“我吃完了,怎么,不可以吗?”
一连串蹦出的话,语气里带着连徐赐安自己都陌生的窘迫。
宫忱看着他,久久未语。
倒是白水怪在他怀里委委屈屈地“吱”了一声:“我的鱼……”
他的?
不是徐赐安较真、小心眼,但要论委屈,更委屈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他徐赐安何时因为饿肚子这么难堪过?若不是这小东西把他灵力一抽而空,他又怎么会饿?
不就多吃了一条鱼吗,宫忱质问他就算了,要是再敢说他一句不是,他现在就一剑劈了这幻境,立马回紫骨天去。
想着,徐赐安面无表情把手中的鱼骨架往火堆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