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01章杀了他,不管用什么方……
“陛下,我的提议不是正中你下怀么?”
薛柔见皇帝拿乔,没怎么给他面子,“你不是早就想赶他走了?”
“我从未说过,”谢凌钰立刻否认,唇角笑容温和,“他可是阿音的父亲。”
薛柔沉默一瞬,正当皇帝以为她要恼时,她却凑到他耳边,柔声细语:“他当初最不肯让我嫁给你。”
“我在家中佛堂修行时,他看见你碰着我,都极为不痛快,他不想我做你的皇后。”
谢凌钰静默半晌,显然回忆起不少旧怨,脸色淡下许多。
眼瞧天子不悦,薛柔继续低声道:“他欺负我与阿娘,我让你下道旨意还推三阻四,还想让我唤夫君,天底下有这样的夫君?”
谢凌钰眉目舒缓,露出点笑意。
“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他神色松泛,搂着她腰的手更紧,“行,就按你说的办。”
一纸诏书,让薛兆和回了长乐老家。
皇帝甚至没提缘由,连个稍稍体面的借口也无。
薛柔知道此事后,窝在显阳殿闭门不出,免得被薛氏旁支的人找上门,问东问西。
落在旁人眼中,便是皇后失宠,薛氏有摇摇欲坠大厦将倾之态。
自薛韵得宠以来,薛氏一飞冲天,跻身名门,孝贞太后摄政时,京中凡四品官及以上,就任前皆至尚书令府邸递帖拜访。
皇帝大婚后,给皇后母族的赏赐愈隆,甚至为薛珩封爵时,因实封超出规制,被劝谏“外戚荣宠过盛,恐有汉时梁冀之祸”。
宗亲们敢怒不敢言,对孝贞太后憋了一肚子火,本以为皇帝大权独揽后,可以报旧仇,谁知薛家仍能这么嚣张。
眼看薛珩年纪渐长,又与曾抚等人有往来,博陵王等人日日如同油锅里面打滚。
只余煎熬二字。
博陵王府。
阵阵惊雷,骤雨瓢泼,堂中摆着一具具尸体。
仵作上前仔细验上一番。
这些尸体十几年了,早烂成森森白骨,雨夜里看着骇人。
“殿下,这些人死前,皆由利刃砍下头颅。”
“唯有这一具不是,”仵作指着中间,“骨头色泛灰黑,生前应是服用过砒霜之类毒药。”
男人眉梢挑起,“唔”了一声,“你能保证?”
仵作在博陵颇有名气,早已回乡含饴弄孙,不做此等晦气差事,若非王府召见,许以重金,他又急着给幼女置办嫁妆,绝不会来蹚浑水。
深更半夜,博陵王不知从哪运来如此多尸首,遮遮掩掩,怎么想都古怪。
好在王府的人都颇为和善,仵作放松些。
“殿下,以小人几十年经验与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错。”
身着锦衣的男人毫不忌讳地上前,拔了下那雨打土埋后,看不出料子的破布,还有一枚木牌。
“你看看,这是乌木錾金的么?”
仵作吞了下口水,“是……”
他额头不知是湿淋淋头发落下的雨珠,还是汗珠。
这尸首究竟什么来头?
博陵王把玩着那块牌子,上头的字仍熠熠。
太医博士。
男人眼尾细纹都笑出来,不知是嘲讽还是哀叹:“皇兄啊皇兄,还真是死在女人手里。”
仵作头皮发麻,双膝一软便跪下。
博陵王却摆了摆手,“跪什么,你帮了本王大忙。”
命人送仵作离府后,博陵王吩咐护卫:“把他杀了,记得处理干净。”
他走向书房,语气轻快,眉宇间喜不自胜。
“拿纸笔来,本王要修书一封,送往洛阳。”
博陵王提笔蘸墨,心里恨恨咬牙,随即得意哼笑。
曾抚那个倔驴,仗着洛阳有皇后撑腰,肆无忌惮,连王府的面子都不给,让他折了多少银钱。
如今皇后见弃于陛下,他又手握薛氏的把柄,必要一击毙命。
皇帝不在意他们这些叔伯,总不能连先帝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