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曹大元帅的恨意已经到了顶点,谈话也中断了,缓了一会,曹大元帅从不堪的回忆中回过神,“你被送入你师父的老家,算是给主人留了后。后面的事你也知道,我拜托你师父收你为徒,我也离开京城。后来想要报仇,但我的私事不能用曹家,用玉凤军做赌注。你若怪我也是应当,但我希望看到你自己手刃仇敌的那一天。”
王统领抬起头来,眼神泛着血丝,“不共戴天之仇,我若不亲自手刃,不配做王家祖孙。等我回去京城,安顿好家人,便是我复仇路的开始。”
“哈哈!”曹大元帅不屑的笑了一声,“凭你也能报仇,不说禁军守卫你过不过的去,单说你师父那关你就过不去。哈哈,说那些有何用,这次回京你都未必能活下来,姓白的已经动手了,回了京城你便入了死窟,你妹妹和夫人的结局你能想到吗,去看看黎家,那就是例子。”
王统领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何我不助你。”曹大元帅抚摸着身上的盔甲,“我不能让曹家毁在我的手里,若是不管不顾,他哪能活到现在。”曹大元帅的话让王统领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没有外界的助力,拼尽他这一辈子也没希望了,当然若是小和尚在肯定会开导他,你唯一的路子就是活得比他久,把皇帝耗死。
不过这条路子已经被白大人堵住了,若是没有外界干涉,王统领估计会秋后问斩。
“说了这些不是让你失望,对于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想想这事如果发生在姓白的身上,他会怎么做?”曹大元帅放轻语气引导问道。
王统领摇了摇头:“我无他那般的权势,功力,想也没用。”
曹大元帅呵呵一笑:“知道自己的不足就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的路上第一个挫折已经到了,只要你真的有心,便没有做不到的事,姓白的外表风光,他的头疼事比你可能更甚。只有迈过去,才能谈以后。”
王统领再次下跪道:“请大元帅指点。”曹大元帅呸了一声:“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地跪父母,跪我这条你王家的母狗算什么志气。真若要跪也是我给你跪,只是曹家的衣服披在身上,我不能折了曹家的名。”
一句骂呵,王统领有些尴尬的站起来,曹大元帅点点头拿出来一副帝国地图“这次有封阴派的功劳,再加上我和你师父的助力,保你平安不是难事,只是京城你待不住了,还有一件你要舍去的东西,那些小事一会再说”曹大元帅指了指地图的北方“西北川的势力比较复杂,曹家在那的话语权并不重,但其他势力也说不上话,西北川如今的刺史是个老人,这两年就该退下去了,只要你肯用心,我和你师父会尽量把你扶上去,那里也就是你的大本营了。”
王统领有些激动的盯着地图,“卑职不敢推辞更不能推迟,此恩定当铭记于心。”曹大元帅笑了笑,“我这就不用谢了,怎么谢你师父,你自己拿注意吧,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此事若想成中间还有些许阻力。”
“男儿当自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卑职定当竭尽全力,若是迈不过去,纵使身死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好,靖川。”曹大元帅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靖川是王统领的小名,这还是曹大元帅第一次喊出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件事我也得说出来,这次你要舍去一些东西,才能堵住姓白的嘴巴。”
“能成事必然能舍事,只要不是家人安危,就算我的命也尽可拿去。”王统领咬着牙说道,既然曹大元帅这么正式说出来,自己要舍去的东西肯定不会太简单。
“胡说,你若没了命,谁给你爹报仇。”曹大元帅骂了一句,不过她也知道这是王统领情急之下所说,反倒让她看到了了王统领的决心,“姓白的爱人妻,尤爱榜上有名的。”
此话一说王统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双眼异常愤怒的盯着曹大元帅,“士可杀不可辱,家仇为报,你难道还要让我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纵使百般磨难最多也就是一死,我又有何惧之。此事绝不可行。”
曹大元帅仿佛料到了他的反应,面色并没有太多变化。
曹大元帅从主座站起来,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到王统领面前,“若是你死了,你的妻子可能还不如黎莹,当然等你死了,我会让她给你殉情,嗯,还有你的母亲妹妹,也得随你下黄泉,我也可以帮你,让你们一家地下团聚是我应该尽的本分。”说到这曹大元帅顿了顿,她要给王统领思考的时间,王统领面色阴晴不定,显然是在做着抉择。
过了一会,曹大元帅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我和你师父能保住你的家人,一个死人对你师父来说怎么可能比姓白的重要。若是她们不追随你而去,或许摘花楼也是不错的选择,你的妻子能进摘花楼,但主母的结局大概是军妓营。可惜了,主子的仇没人报了,母狗江宁无能,百年之后丁当下去请罪。”
王统领低着头,双目带着血丝,身体颤抖不停,显然是极度愤怒的状态,“姓白的把静安送了出去,只是为了在宫里安排个后手,当年我被敌军围困,杀了自己的丫鬟十七人,面首二十二人,吃着他们的肉才让玉凤军活了下来。你师父的妻子每月都会去皇帝的床上睡几天,候国公的女儿在法尔帝国里坐着皇子的母畜,南宫家主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姓白的手上做人质,他们都是心甘情愿?这天下的英豪有几个能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人前的风光都是人后的耻辱抬起来的。当你真的成了事,把自己的女人抢回来,把姓白的身边的女人抢回来,把皇宫的贵妃皇后摁在你的床上。那才是你应该做的事,如此鼠目寸光的斤斤计较,你又能比贩夫走卒强到哪里去。”
曹大元帅的语气不重,甚至有些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刻在了王统领的心上,本就受创颇多的心头如今已经千疮百孔。
但这也是好事,没有这些磨练,终究成不了一颗铁心。
“她很善良,没什么心机,我爱她,很爱。”王统领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诉说:“她是我唯一的妻子,以前现在以后都是。我对不起她。”听到这曹大元帅总算安慰了一些,此刻她在王统领的身后,王统领依然在低着头喃喃自语,曹大元帅慢慢解开自己的盔甲,漏出里面贴身的衣服,衣服料子是上等货,但样式很普通,不过穿在曹大元帅这个孕妇身上,反而有些妇人的柔态。
“天下的女人多的很,只要你有本事,韵尘仙子也能让她给你舔脚。”曹大元帅这是随口说的,他也不认为王统领真能到那地步。
不过王统领却低着头否定道:“不会,任何女人都比不过她,我会把她抢回来,欠她的我用一辈子补偿。”曹大元帅点点头,只要他肯去西北川,肯受下这个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曹大元帅把自己的长刀拿在手中,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抬头盯着王统领的背影道:“这事我会给你补偿的,当初我是你父亲的母狗,如今我把自己交给你,做奴做妾做畜听之任之,够吗?”
王统领有些不可思议的扭过头,入眼的便是穿着贴身宽松长褂长裤的曹大元帅。
王统领张着嘴巴不知如何回答,他虽然知道这女人是父亲的母犬,但心里却没有丝毫亵渎的想法,反而把他当个长辈。
曹大元帅知道他的心思,没等王统领反应再次开口道:“我的契约本就在你家,子承父业,理应该让你继承,我既把自己卖给你王家,此生都是你王家的东西。占有我,享用我是你的权利,侍奉你,取悦你是我的义务,你不必介怀。你要你肯点头,江宁此生不跪天,不跪地,只跪曹家的列祖列宗和王家主子。”
曹大元帅久居高位,这话虽然有些淫贱,但语气却颇为豪迈,王统领也受了些感染,至少此刻他看面前孕妇的目光已经不再躲闪。
曹大元帅希冀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惜王统领还是扛不住曹大元帅的直视,低下头拱手道:“大元帅为王家做的已经仁至义尽,晚辈不敢有其他奢求,您和家父之事晚辈也不便多问,不管怎样,您终究是个长辈,这份恩情,王家记下了。只是这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晚辈……”
曹大元帅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王统领的性子,但终究还是让她略微失望,“你们家的母犬你都不敢用,这点骨气都没有,当初你爹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乳头,阴豆哪里都被他穿了环,如今都长死了,若是当年他如你这般,我看都不看一眼。你爹去了,你就是王家的担当了,征服不了我,你还想去征服西北川?痴心妄想!”
王统领咬了咬牙辩解道:“非是晚辈没有勇气,只是您是家父的人,怎么说都是在下的长辈。若是对您不敬,岂能让家父泉下安息。”王统领刚说完,曹大元帅便接了话,“若是你家父活着,他不点头,动了我你便是不伦不孝,如今他已仙去,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被你继承,就是帝国的律法也写的清清楚楚。就算是那昏君出面,他也不能废了祖宗的律法。难不成我江宁一辈子行事磊落,如今却要被你逼的做个不忠之犬。你父亲若真的泉下有知,这才是死不瞑目,你这也是逼着我给你王家抹黑。”
曹大元帅脸色已经气的发白,怂包一个,本以为说些狠话就能激励一番,没想到他还是没那胆量。
丢下自己的佩刀往主座上走去,王统领期期艾艾的现在那,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只得拿起来佩刀,打算递给曹大元帅。
曹大元帅白了他一眼道:“此刀乃你父亲所赐,母犬江宁未敢离身,如今被驱之,怎有颜面佩戴此刀。这刀你说下吧,或许将来还能用来自裁。”
曹大元帅威胁了一句,看到王统领难堪的脸色又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太过了,当初的自己可没这身份地位,他父亲认识我时也不知我身份,若是当初知道未必敢调戏于我。
只是如今若是再不把我激发出来,他怎么去和姓白的抗衡。
曹大元帅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怒气已经消散许多,“或许都是命吧,如今这样,只怕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曹家不可能亲自出面,但如今的你又稍却历练,身边更是没有得力的帮手。本想把自己送给你,有我出面,虽然丢了曹家的脸,但终究还是能让姓白的忌惮几分,以后去了西北川都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到时真有个什么差池,有我在身边也能护住你的妹妹和主母。可你却偏偏不肯收我,难不成我还得跪在后面求着你不成。”
曹大元帅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王统领听后也是感慨万千,王家当真是命好,竟然让堂堂的曹家家主脸面不要,也要保住王家血脉,这得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曹大元帅说完后面色带着几分期许和悲伤,王统领哪里忍心再伤这个女子。
“卑职或许性子不足,但绝不是拖沓之人,只是不忍心大元帅受此屈辱。既然大元帅如此说了,靖川若是再推辞,岂能配当个男儿。不过也好,只要小心行事,应该不会被旁人发现。”
本来以为说完这话,曹大元帅会安心,没想到曹大元帅直接恼怒把地图丢了下来,“为何小心行事,难道我曹江宁做了母犬还给你丢人了?若是丢人你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杖死,我曹江宁眉头都不皱一下。我是你王家母犬,虽然父亲死后我养过面首,但只要再被你领回去,我岂能再做那丢你王家。脸面之事。”
王统领知道曹大元帅误会了,想来这大概是她心里的愧疚了,自己刚刚说的那话,让她以为自己在含沙射影。
“大元帅息怒,靖川绝无此意,只是你堂堂家主做了我的母犬,传出去面上不好。”曹大元帅冷哼了一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事是江宁的分内事,自然会处置妥当,那些面首会活不过太久。这几日你我多接触接触,到了望州我自有安排。”说到这曹大元帅顿了顿,“非是母犬有所隐瞒,只是这事还有许多变数,这段时间母犬还要和姓白的接触接触,不给他点实际的,这狗贼未必肯松口。”
王统领听后面色有些难堪,“大元帅,莫不是你想去找姓白的……”王统领说的吞吞吐吐,曹大元帅已经看出来了他想说的话,“你若再这般想,江宁唯有以死明志。我既然再入你家,没你的要求怎可私自做主伺候别人。我们的关系他肯定有所怀疑,只是这事也瞒不住,以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有一个曹家的女人做母犬。”说到这曹大元帅站起来,“你若还是信不过,我也无话可说,你大可把我下面锁住,江宁受不得这等怀疑。”
王统领知道自己误会了,匆忙走上前去,把大元帅的佩刀放在桌上,“这刀大元帅收下吧,靖川误会你了,只是我们的关系若现在就传出去,难保姓白的不会狗急跳墙。”曹大元帅没有拿刀,不过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一个凝玄境,真当我曹家玉凤军好欺负。不过现如今的确有些操之过急,本打算这一路慢慢开导你,没想到你还算有几分骨气见识。我有个主意,只是有些冒犯。”
曹大元帅没了下文,王统领知道他的意思,他在等自己点头。
“如今时期,大元帅莫要再有什么顾虑,我们应该竭尽全力才是,既然有好的办法,靖川肯定不会反对。”曹大元帅点点头再次开口“你有这份心就好,有些事摆在明面的确有些麻烦,毕竟你势力威望还是欠缺。母犬斗胆请靖川认我做义母,堵住天下人之口。如此一来,母犬既能名正言顺的护着你,也让别有用心之人少了做文章的把柄。”说到这曹大元帅仿佛怕王统领不同意一般,赶忙又解释道:“这只是名义上的义母,江宁会记得自己的真正身份,一切都听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