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困兽犹斗,谁又都不想拼着惨重的伤亡,硬吃下这支强悍的劲旅。
都想等着沉家军粮补给尽了以后,捡现成的。
而沉家军之所以会乱,一是因为沉国公坏了事,群龙无首,何去何从没个前途章程;二是给法尔军,华龙烈虎军,曹家凤娘军切断了大军补给线路,严冬难熬。
如果小和尚能够改变这一现状,情况就出现了转机。
首先沉虹雪如果能摆脱弑君道追杀回到沉家大军中,弹压沉国公旧部,就少了领袖前途问题。
其次,如果望洲的曹家能不仅仅网开一面,还暗地里从沉家原驻地的三个州,源源不断的帮助沉家军军运送粮草补给。
那么这支可怕军团的战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没哪方势力愿意硬撼这支沉国公多年来征战培养出来的军队。
到时候谁把谁困毙靠倒,还不一定呢。
当然,这个出面调和曹家和沉家双方的人选,小和尚自己去最合适,如果他走不开,曹江宁作为原来的曹家家主也是不错的人选。
顺便还可以回去曹家见见女儿,小和尚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挽留的借口。曹大元帅也知道,白大人是没睡够她的身子,舍不得放她离开,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只好暗地里再次的对新主子小和尚表决心,以曹家的荣誉发誓她自己的这身贱肉,再不会允许白大人之外的任何男人触碰,永远是主人最忠实的禁脔母狗。
小和尚还怕路上有什么意外,命令马夫人代表自己一起跟着曹大元帅和沉小姐去接应沉家军,毕竟飞马牧场归顺了黑军伺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白离的亲信之人总要有个亲自到场的才算有个明确的态度。
看着小和尚恋恋不舍的目光,瑶儿披着貂裘悄悄的拉了一把小和尚的衣袍,娇滴滴的喊了声,“哥哥…………”
小和尚回头看见妹妹眼里充满着哀怨的眼神,最近他太忙了,确实没顾得上瑶儿。
“乱叫嚷什么。娘亲让你在外面叫我师傅,还不乖乖回去把功法练好……好歹也是炼诡剑道的,丢不丢人。下次再让什么墨八墨九的悄没声息的偷袭擒住,看我怎么处理你。”小和尚想起墨九公的事就有些来气,抬手就在妹妹结实的小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瑶儿缺少江湖经验嘛……你凶什么凶?人家还求着你收拾呢。”白瑶儿眼见小和尚脸色沉了下来,赶忙捂着屁股飞快的逃走了。
小和尚确实很忙,他一面吩咐荆玉莹安排人手,接应大公主部属的车驾。
一面拿出娘亲的令牌联系玉剑门这边分舵的人手,弹压西北川的边军将官。
不做不知道,很快就有玉剑阁的门下弟子找到了白大人。
让小和尚没想到的是,这位联络弟子本身就是西北军里面在职的高级军官。
娘亲的玉剑阁势力早就在十几年中,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华龙国各个军力之间,就是各个州府郡县里的公差玉剑阁也是大有人在。
所以明面上的玉剑阁的势力看似和无韵谷相差不多,但是一旦真有事,朝廷上下江湖门派暗地里潜伏的玉剑阁高手有多少,真的是没人可以预料得到。
有艳剑掌门的令牌,这些军中的卧底自然都听命无疑。
小和尚松了口气,只等大公主的銮驾和扈从人手到来,就可以借机一鼓作气把朝廷在西北川的势力铲除殆尽。
可以说,明面上这千里雪国还是华龙国华公主的属地,但实际上的掌权者已经姓白了,就连皇帝的女儿大公主,都得喊他声爹爹。
既然早晚是自己的地盘,小和尚就不能不花点心思了。
这两日他恶补兵书战策,可惜小和尚这方面天赋可怜,所得的有限,好在接受了曹江宁的上兵之道,让他多少领悟得了一些拥兵的方略。
在探知了白瑶儿老实听话的在密室里苦修功法。
小和尚才放心的跟随城主等一众将官,去巡查西北川的几处重点屯兵要塞防务。
这一路上视察军情,犒赏士卒,体察军户,已及给养储备、军械制造、马匹营运、地况地貌测绘、军将的野练……等等,忙得小和尚是马不停蹄、焦头烂额。
他从没想到行军打仗是如此繁琐复杂的一件事情,远不是旌旗所指、所向披靡那么简单,每一件军务疏忽都可能造成战争的失败。
这还只是驻防,调动大军出击又得乱成什么样,操多少心。
难怪曹大元帅无心武学,专攻兵法,可想而知每一项天道都是穷尽人一生精力难以钻研透彻的,谁也不敢说在战场上有必胜的把握。
直到天色将晚,白大人才算理出了些头绪,可是看看地图,自己累个半死,也只堪堪巡查了这西北川要隘地方的三分之一。
只是劳力对一身玄功的小和尚不算什么,主要是费脑筋呀。
看来女帝给他的三天时间,是有的放矢,在西北川军务上,很明显精通领兵的女帝比他这位半路出家,管带黑军伺指挥使心里还有数得多。
等到白大人用过饭,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回到府邸,小和尚早累得一下趴倒在卧榻上,命人招来荆玉莹来给他做全身推拿理疗,松乏他一身酸疼的筋骨。
荆玉莹自然是不敢推辞,她乖乖的骑坐在小和尚身,有力的小手在白大人身上穴位游走着。
本来荆玉莹还担心,她私下里鞭打曹江宁的事,小和尚会借故凌虐收拾她一番,最少也会借机占些便宜,狠狠欺负她一回。
没想到这位白大人这次真的是疲乏的一丝兴致也没有,没过多久干脆在她的按摩之下,竟打起鼾声来。
荆玉莹气得直跺脚,只好寻了一张虎皮,给小和尚盖在身上。
又静静的陪了白离许久,见他睡得实在香甜,才默默退了出去。
小和尚最近劳心劳力,睡得很沉,在梦境迷离之间,好似隐隐传来了阵阵优雅悦耳的琴声。
那琴音如凄如诉,如风中玉铃,如雨下柳丝,如庭前芭蕉般悠久绵长,哀怨怅惋……
白离不尤得全身一惊,自觉翻身扶榻而起,身形闪动着寻找那婉转而来的琴声,越出府邸翻过城墙,驰走于白山黑水之间。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那鸣啭的琴音始终指引着他,召唤着他的心灵,让小和尚感觉一丝恍惚,一丝向往,去溯寻那悠扬琴声的源头。
过了许久,小和尚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西北川的南之流渡口,此处距离府邸已经出来上百里之外。
这处川口支流是西北川的一条源头,依稀军事地图上记载名为忘川。
小和尚猛然想起,当日好似听得娘亲艳剑传音说有人在此地等他,莫非就是那琴音的主人。
既来之则安之,小和尚也不暇多想,奔上附近一座小山,飞身形踩在一棵千年古松上,四下张望,寻找那隐隐若有似无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