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不是那种会投机取巧的人,江清淮当然放心。
但林珏可不知道。
但显然他不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顶多在心里腹诽两句,小皇帝舍不得罚直说呗,整这些弯弯绕绕给谁看?
给谁看?
等等等等等……
林珏突然意识到什么,看看江清淮,又看看黑衣人——
这两人倒是你情我浓的……那他兄弟裴牧咋办啊???
等等,裴牧……
林珏又看向那黑衣人,细细看他身形,狠狠盯他的眼睛,而后忍不住直拍大腿:“你他娘的……”
是裴牧吧!
怪不得刚才小皇帝不让他扯面罩呢!
这人包是裴牧的啊!!!!
林珏越看越笃定,奈何小皇帝不让说,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和困惑,愤愤瞪着裴牧。
裴牧却看都不看他,目光始终未从小皇帝身上挪动半分。
江清淮倒是听见了林珏的声音,听林珏骂了声娘,他也有点想骂。
今晚没从裴牧口中得到身后之人的消息不说,还让林珏凭白受了伤,这一趟真是白瞎了。
江清淮可惜地叹了口气,朝林珏摆摆手:“我们走。”
他转身要离开,却又被裴牧拉住衣袖:“清……”
裴牧下意识叫他名字,清字刚出口,江清淮便瞪了过来。
裴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反应过来自己戴着面罩,只能凑到他耳边问:“今晚……能来找我吗?”
像是怕江清淮拒绝,裴牧连着列了好些借口:“白天的事,我还没同你解释……还有今晚的事,清淮……我很担心你。”
做皇帝的替身,不管怎么想都很危险啊。
而且清淮显然并不单单只做皇帝的替身……
想到当时侍郎府上江清淮也在,裴牧更倾向于认为江清淮是小皇帝培养出来的暗卫。
可清淮连墙都翻不好,怎么能做暗卫……
裴牧忧心忡忡,若不是碍着有人在场,这些话自然第一时间就要问清楚的。
但与他相反,江清淮可没什么想问裴牧的。
而且……凭什么他去找裴牧啊。
明明是裴牧做错了事,结果还要他跑腿……
他才不要。
江清淮冷冷哼了一声。
“清淮。”
裴牧声音染上几分焦急:“不是说好不生气了?”
“谁跟你说好了。”
江清淮瞥他一眼,他不过是把今晚的事问清楚了,一码归一码,白天的事他可还在生气呢。
“你别这样……”
裴牧一向不会说话,又格外猜不透江清淮那可谓瞬息万变的心思。
尤其江清淮说反话的时候,他就像是溺入无边汪洋的一棵浮木,浮浮沉沉,完全不知该去往何方。
此刻,他只能无措地、哀求地哄江清淮:“我真的很担心你……”
江清淮看着他的眼睛,其实已经心软,但嘴上却还硬着:“那你就来找我。”
“今晚……”
江清淮用指尖点他胸膛,将他稍稍推开,带着捉弄人的坏笑轻声道:“老地方。”
说罢,他转身离开。
剩裴牧一人……和早已经石化的林珏站在原地。
等江清淮走出老远,林珏才回神跟上,只是临走前,忍不住看了一眼裴牧。
见他失魂落魄,目光依依不舍,又是连连摇头——
没救了,这男人已经坠入爱河,彻底没救了……
*
江清淮等也不等林珏,找个没人的地方便传送回了养心殿。
他心下有种难以言喻的窃喜,尤其想到自己刚才强硬要求裴牧来找自己,还说了一句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