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又又从没觉得宗越有多嚇人。
可这一刻,江又又却无端有些发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慌乱在蔓延。
就好像扣住他手腕的不是宗越的手,而是一条剧毒的蛇。
江又又抿起唇,又无意识地动动唇,嘴里发出了单调的音节。
他听不见,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声音,但宗越却能够在课间的喧嚣中清楚地捕捉到这一声带着茫昧的声音。
瞬间就让他浑身的刺都收敛了起来。
所以宗越更小声地说了句:“你只跟我玩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江又又有点困惑地偏头看向宗越。
哪怕很清楚江又又是听不见的,宗越都心虚了一下,忙打手语:“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到时候去接你。”
他也可以接江又又!
江又又不懂了:“王叔会接我的,我到时候返校时肯定是在上课的时间。”
江又又是先去舞团做几天排练,先把动作记熟,然后接下来就一边准备高考,一边自己在家抽时间出来训练。
他艺考已经考完了,他考的是京都大学的舞蹈系,现在只差文化成绩过关。
而宗越的目标也是京都大学,为得就是和江又又读一个学校。
本来林文宜他们的意思是让宗越出国的,但宗越不肯,非要和江又又一起。
林文宜一想这个家真的能管住宗越的也就只有江又又了,所以也没再坚持。
宗越不是很高兴地打手语:“可我想去接你。”
江又又:“”
他没办法,只能用拖字诀,到时候他要返校了,到学校门口了,再告诉宗越好了。
宗越是肯定会不开心的,但反正他不会拿他怎么样。
“好。”
江又又点头:“那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宗越高兴了,重重点了两下头,又弯着眼笑得格外粲然。
江又又看着他,视线被洒落在他发丝间的璀璨阳光晃了下眼。
宗越他哥,很帅气。
返校的早上,宗越五点就起来收拾东西。
江又又不用去学校,所以是六点起来做早功。
他起来的时候,宗越已经要走了。
所以江又又顺便刷着牙站在电梯口目送宗越离开。
他不送宗越的话,宗越回头又要消息轰炸他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好哥哥了,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
宗越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江又又,看他用纯净的眼睛看着他,就好像懵懂的精灵,根本不知道人类的欲望有多么丑陋罪恶,根本不知道他心底那些晦暗肮脏的东西。
宗越都觉得,自己会弄脏江又又。
可是江又又刷牙的动作好可爱,泛红的唇和洁白的牙齿,以及慢慢绵密出来的牙膏沫
少年人哪怕因为早起精神不太好,这会儿看到江又又,也彻底精神了。
宗越不自觉地吞咽了下,一时间舍不得按下电梯按钮。
而江又又牙也刷得差不多了,就咬着牙刷跟宗越打手语说拜拜。
江又又:“回头见。”
宗越几乎是本能地抬手回了句:“拜拜,回头见。”
于是江又又就转身去把牙膏吐了,洗了把脸。
他准备去练早功,却没想到出来时看见宗越还在电梯里卡着。
江又又:“?”
他不解地看着宗越:“?”
江又又走过去两步,用手语问怎么了。
宗越深呼吸了口气,有点心虚地抬起手开始骗:“…我有点紧张。”
江又又:“?”
谁说紧张?
他哥说他紧张?
宗越捕捉到江又又眼里的不可思议,更加心虚了,那点紧张也因为这样终于演了出来:“就要高考了,我怕万一我发挥失常,到时候不能跟你读一个学校,就要被送出国了。那样的话想见你一面好难。”
宗越的成绩不能说特别好,就是正常发挥可以考进京都大学,但要排第一第二,那太难。他确实也有发挥失常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