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少岚不仅没有出去,反而胆大包天地冲过来抱住了他。极用力地抱住,这股力道带着萧麒连连后退,直至他被抵到墙上。
他的双臂环绕在萧麒身侧,此时的倪少岚让萧麒觉得陌生——
他在萧麒面前总是微笑着,故作可怜的,再配上那张俨若好女的脸,的确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卸下防备。
哪里像现在这样,死死地梏住他,漫溢出来的占有像无形的山一样压下来,压得他透不过气。
“他能做,我不可以是吗?”倪少岚低声问他,“明明我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个……萧麒。”
“别偏心。”
萧麒的瞳仁轻微的晃动着,因为吃惊:“你疯了吗?你还敢直言朕的……”
倪少岚抢话,很急切,又有隐忍的不甘心:“他可以,我就不行?”
“我无法再忍耐了,麒儿。”倪少岚这样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接受我……”
萧麒想挣开他,因而有些疲惫道:“朕没和他做什么……倪少岚,朕说过,朕不想做那档子事……”
“不是那种事!!”倪少岚突然爆发了,他急促地喘息,眼眶似乎有些泛红,“不只是那种事……我想要你喜欢我、爱我!我要你正眼看我,只看我一个人!”
萧麒怔怔地看着他,而倪少岚的话还在继续:“我不郑玉成,永远恪守君臣之道,更不是薛恭文那种蠢货,被你几句话就能忽悠的五迷三道……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剖白让萧麒不知所措,因为毫无预兆,而当倪少岚的吻即将落下时——萧麒躲开了。
倪少岚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萧麒看着角落一处,头脑一片空白,他懵懵的:“倪少岚。”
萧麒闭上眼睛:“出去。”
倪少岚定定地看他一眼,而后拉开了与萧麒之间的距离,他默然地离开了。
门扉合上,隔绝夜色。整个宅子都静悄悄的,躺下的几个人各怀心事。
谁也没注意到,就在这样的夜晚,有一个人披着黑斗篷推开了宅子的大门,悄然出去了。
***
翌日,萧麒带人前往那家名为“浮梦居”的酒楼。
这酒楼的确是华丽奢靡,甫一走入,香氛阵阵,分一二两楼,酒楼内有个大水池,水池间开满了朵朵莲花——这倒没什么奇的,奇的是这水池中央还有根琉璃长柱,玲珑剔透,细细长长,上撑天花。
水池旁边还围了一圈这样的琉璃柱,那店小二见萧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圈琉璃柱,不无骄傲道:“客观,这是咱们东家费了好些心思建的,这整个酒楼啊,就靠这几根琉璃柱撑着!”
琉璃价贵易碎,可见这“浮梦居”之奢侈,萧麒只再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们随意进了间雅间,又装模作样地点了几盘菜。
支走了店小二,萧麒才转向了他们二人:“你们一个在一楼,一个去二楼。都去找一找,看看那姓范的在哪一间,找着了人,切勿轻举妄动,先回来同我禀报!
“是!”二人得令,匆匆离开。
而萧麒端坐在雅间内,一道道佳肴摆在他面前,他却没有一点胃口。
等了好一会,郑玉成他们都没回来,萧麒有些坐不住了,有些心急地站起身,走向雅间门边。
只是门刚推开,却见寒亮刀刃朝他门面刺来!
“!”萧麒遽然一躲,一抬眼,却见身边多了几个蒙面刺客。几柄剑锋朝他刺来,寒光剑影之间,萧麒找不到破绽进攻,只能找出破绽闪出包围。
他抽出剑,转守为攻,几人从雅间缠斗到酒楼堂内,萧麒这才发觉堂内逃窜声一片,宾客早无方才言笑晏晏的模样,全都抱头鼠窜。
萧麒一抬头,只见薛恭文正举剑在楼上对付另几个刺客,此时混乱无比,他又无法分出心神去找郑玉成,只能朝楼上大喊一声:“跑!别恋战!”
说罢自己也找准时机往门外跑,眼见着萧麒要跑出去,那刺客忽然低喝一声,身子往前一跃,挥剑往什么物事上劈去了——
噼里啪啦的响,还有清脆的碎裂声,萧麒一颗心猛然一跳,一回头,只见那刺客竟然劈断了酒楼中央那根玻璃柱!!
他忽然想起方才店小二的话——整个酒楼就靠这几根琉璃柱撑着。
荷花池中央那根柱子是最主要的,现在被劈断了,顶住天花的那个大琉璃盘慢慢地往边上倾斜,而后坠落,可坠落的不仅仅是这个琉璃盘——
“楼塌了!!!”
楼塌了,被顶住的楼顶失去了支撑,全都往下坠落,大块小块的石块不住往下砸,有几块不甚砸到了另外的琉璃柱,另几个小琉璃盘也坠了下来!
萧麒在对付刺客的同时还要躲避掉落的石块,才刚躲开一个,一转头,又见剑锋朝他刺来!
“铿!”萧麒举剑一挡,借着手上力道将人击退,还没等松一口气,便听到了上方猛烈的风响。
萧麒仰头一看,只见一块巨石直朝他面门处砸来,已然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