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戎士兵来报,说是身后出现了一支密密麻麻的军队,看旗帜隶属于燕王。
这支军队,共有五千人马,正是带队来寻慕容恪的虞校尉。
“什么!竟这么快!”乌洛雅一惊,脸色煞白,有些狰狞,一气之下,甩鞭子狠狠抽了来报信的士兵,“蠢东西,怎么现在才发现!”
心腹也急了。
两面夹击,不妙啊。
“这,这该如何是好,要不,咱们逃吧。”
乌洛雅暗骂一声蠢东西,都被包围了还想逃,逃得了吗。
深吸一口气,乌洛雅夹了下马腹,将鞭子缠在腰间,单枪匹马上前,又在距离慕容恪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
她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如邻家少女般,娇笑着打招呼。
“慕容哥哥,好久不见,听闻你遇险,乌洛雅担心坏了,饭都吃不下,就领兵来救你了”
第25章
乌洛雅的话凝在了半空,一阵凉风拂过,无人应她。
她唇角微僵,眼底飞速划过一抹恼怒,却是又靠近了些,离得近了,目睹了慕容恪的真容,怔了几息,心下潮流翻涌。
大晋风水养人,男子姿色一个比一个好,竟还有比离戈还美的,真是可惜了,不能收入帐下。
被女人如此痴迷的盯着,即便隔了一段距离,慕容恪也感受到了冒犯,眉峰愈加凌冽,轻蔑扫她一眼,严峻气势压了过去。
乌洛雅收起漂浮的心思,委委屈屈道:“慕容哥哥,别这么凶嘛,我可是好心来救你。”
“阁下这阵势,看着倒像是来杀本王的。”
“怎会如此,乌洛雅对你可是拳拳一片爱慕之心,多带人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绵绵和离戈还需要救治,慕容恪无意同她周旋,
冷声道:“既已知晓本王无碍,还不速速退去。”
乌洛雅心下暗喜,频频点头,却在走了几步后再次被喊住。
是沈其岸。
他指着乌洛雅身后一个被捆绑在马背上的男子,厉声说,“等等,你可以走,阿苏图留下。”
乌洛雅嘴角抽搐,怒火险些压不住,那燕王都不曾呵斥过她,一个小小侍卫怎敢!
她罕见露出冷肃神情,气势膨胀,十分的硬气,“不可,阿苏图是我国叛徒,寡人要带他回去受审。”
慕容恪凤眸转冷,散发着浓浓的危险气息:“那便请女皇陛下来坪城做客,无需再回北戎,毕竟按计划你很快就要来坪城签订盟约,缴纳岁供了。”
“你!”乌雅洛再无法伪装,狠狠甩了下鞭子,凶光毕现。
愤怒冲到顶峰后是迅速的下落,她只幽幽瞪了他一眼,回到军队里,命人将阿苏图送了过去,送过去前狠狠按压了他的伤口。
等有人捡走生死不知的阿苏图,原本在身后围着的虞校尉得了命令,悉数退开,给他们让路。
走远了,没了危险,乌洛雅拧着眉头,忽的发问。
“燕王手里抱着的女人是谁?他成亲了?亦或是侍妾、通房?”
“陛下,未曾听闻燕王娶过妻,也不知是否有妾室子女。”
燕王素来神秘,又是突然来边境的,他们所掌握的信息都是大众熟知的,细节并不多。
“去查!”
马不停蹄回到临时驻扎的军营,已是傍晚。
忙碌了一整日的军医刚要歇下就被两个士兵夹着,匆匆带去了主帅的营帐。
军医正要见礼,慕容恪忙抬手制止,命他速速给床上昏迷的柳意绵救治。
诊治完毕,军医写了幅方子,命药童去抓药,又回头同慕容恪说道:“姑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接连受了冻伤,体质极寒,再不能受此磋磨了。属下开副药连喝一月,再多泡泡温泉,日后继续调养便可。”
慕容恪眉头越蹙越深,指尖攥到泛白,嘱托道:“你多费点心思,好好医治她。”
“这是自然,殿下,老夫先下去煎药了。”军医拱手告退。
营帐里只剩下他和她了。
外面突兀的刮来一阵冷风,军帐帘子被吹开,凉气簌簌灌入。
慕容恪解下身上狐毛大麾,踱到了床榻边,轻手轻脚帮柳意绵掖了掖被角,又将大麾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他并没急着离开,反而顺势坐在了床边。
他就这么静静凝望着女孩儿虚弱的面庞,瞧着波澜不惊的模样,喉间却尝到了一股苦涩,化作哽咽,让他几欲窒息在这深沉的苦海。
这是第二次看到她如此脆弱,差点儿性命不保,没人知道慕容恪有多害怕,他在心底暗暗起誓,绝不会有下一次。
他贪婪的用目光临摹着柳意绵的五官,心底不断塌陷着,疯狂跳动着,像泉水一样叮咚叮咚,只有看见她,他才觉着自己是活着的,而不是一个冰冷的复仇机器。
他想起,离戈曾问他,为何突然就非卿不可。
离戈不明白,对她,他从来不是一时兴起,也非朝夕心动,而是埋情于心好几载。
那年,他刚从到京城逃出,为躲避重重追杀隐姓埋名,遮掩面孔,混入了军营,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变成军营里最下等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