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心砰砰砰跳。
“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
半小时后,午饭做好了。
柳意绵同漱玉一起提着两个食盒,手牵手回了院子里。
离戈正窝在太阳底下浅眠,一本装订工整的书册搭在脸上,风吹动他发间红绸,像秋日红枫一样,影影绰绰,浓艳氲人。
不仅漱玉惊艳到发愣,柳意绵也不免落俗,啧啧惊叹了声。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是真的有点姿色的,美艳程度,还是能和京城第一美人一较高下的存在。
慕容恪也好看,但他是正经男子长相,似远山,似青松,似流水,偏偏不似花。
“咳咳,吃饭了!”一声咳嗽惊动了两人。
漱玉从游离中抽回,低着头,眼疾手快去摆碗筷。
离戈打了个哈欠,眉尾透着点惺忪,懒散的移动到石桌边坐下。
饭菜摆好,他自如的拿了筷子边吃边小酌几杯,倒是悠闲自在。
柳意绵一落座便去扯站在一旁侍候的漱玉,她担忧的瞅一眼离戈,咬着唇不愿坐下。
几番拉扯下,见离戈没什么排斥的情绪,漱玉方小心谨慎坐了下来,特地选了距离戈位置最远的位置,默默不做声。
气氛有些严肃,离戈却自顾自吃喝,心态稳定,浑然自乐。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呼喊声,“拜见主上。”
石桌旁的三人俱是拧起眉头,放下了筷子,朝院门口张望,见了来人,神色各异。
“本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院门口,一身月白常服的慕容恪唇角抿着淡笑,轻声问道。
风吹起他鬓角几缕碎发,削弱了身上与生俱来的肃穆感,添了一丝温润与柔情。
第28章
慕容恪很少笑。
从前做太子时,被教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能让人窥探到内心一丝一毫,后经历母族被屠,又上了战场,更不知何为笑。
他自己有时候都会忘了如何表现出常人应有的喜怒哀乐。
对此,离戈是全须全尾知晓的。柳意绵也知晓。
前世他就像一座移动冰山,清冷淡薄,即便在她跟前,展露直白情绪的机会也并不多,除非是人生极为重要或最轻松的时刻。
而这一世,她也就见过一次,是他在湖边表明心意那一次,腼腆的、罕见的笑容,看起来比融化的雪水还要纯粹。
自那以后,她再没瞧见过了。
可今日,慕容恪脸上堆砌的假笑也太渗人了些,叫人心里发怵,惊呆了正在用膳的三人。
其实不会笑,可以不笑的,不必强行咧嘴。
“打扰到你们了吗?”
见三人都怔怔的盯着自己,慕容恪尴尬地扯了扯唇,耳尖不受控氤氲着一层淡粉。
离戈率先回神,惑人的狐狸眼半眯着,余光在慕容恪和柳意绵身上打转儿,饶有兴味的勾勾唇。
到底是有多在意,才会盛装打扮,还披了层虚假的皮子,迫不及待的追过来。
他是来防止他对她做什么,还是单纯想见见她?
离戈仰头饮一杯酒,偏头朝慕容恪挑眉道,“不打扰,来的正是时候,过来陪我喝一杯。”
柳意绵张了张嘴,眉心焦急的蹙起,想说些什么,脑袋却空空如也,以致半晌没出声。
错过了先机,拒绝的话,已经不合时宜了。
慕容恪快步走近,指着柳意绵身侧的石凳,含蓄有礼的问道:“柳姑娘,方便坐这吗?”
柳意绵唇抿成一条直线,冷着一张小脸不吭声,几息后,微不可察点了点小脑袋。
他是王爷,她是他下属的女儿,还能怎样拒绝?
怕是她真拒绝了,对方依旧坐下,届时,她才尴尬呢。
她偏过身子,索性不理人,小脑袋埋进碗里,将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好似一只在藏坚果的松鼠。
漱玉则起身亲自去给慕容恪添了一副碗筷,又命小厨房去多做几道菜,吩咐完,没落座。
她的身份,并不适合同主上同桌而食。
柳意绵却是不管,一边扒拉着饭,一边拿小手一点点将漱玉拉回来坐下,这才满意了。
男人们将她两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眸中都噙着一抹不自知的闲适笑意。
气氛本就尴尬,多了一个慕容恪,更是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柳意绵内心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