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敏锐的感觉对方动了,一支长箭划破空气,朝着她咻咻而来。
心里一股火气直往外冒,柳意绵手中的箭也同时射了出去。
只是她还来不及躲便发现那箭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去了她后侧方,那里立着一个靶子,从她的视角很难发现。
可她的箭却是朝乌洛雅身上射的,距离不远她确保能命中,虽是冲着乌洛雅大腿去的,可若真伤了她麻烦便大了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飞出来的一支箭,将柳意绵的箭格开,两支箭在半路碰撞着,摩擦着,齐刷刷落在了地面。
柳意绵紧绷着的小脸终于缓和下来,蓦然回头,目光与立在身后的男人相撞,他清淡瞥她一眼,又拉了满弓,射出一支箭。
男人长身玉立,射箭的姿势好看极了,碎碎的暖光渡在他身上,融化了他经年沉积的寒气。
“可吓着了。”直到慕容恪走近,柳意绵才从恍惚中清醒,面对男人关切的眼神,她不动声色避开,“我没事儿。”
“啊啊啊,我有事儿!慕容哥哥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乌洛雅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山下传来。
柳意绵低眉一瞧,忽然捂着嘴轻笑出声。
乌洛雅头上竟插了一支箭,正好插入了发冠内,扯出来都很难,待她终于拔出箭,手上也多了一大团头发。
慕容恪紧握的拳头松了松,她笑了,出气了,就好。
“我跟你们说话呢,听见没有!我正常闯关,你们凭什么如此对我!”乌洛雅还在那满眼愤怒的控诉着。
柳意绵心道一声,活该。
她不信方才僵持了那么久,只是为了闯关,现下又做出这般模样,真是又当又立。
“我也是正常闯关,没见着你身后有一个靶子吗?”柳意线上前一步说道,语气有些嘲讽。
乌洛雅回头望一眼,皱了皱眉,她什么也没发现。
柳意绵却双手环胸,狡黠的笑了笑,“啊,对不住了,女皇陛下,距离太远我看错了,不过没事儿,您也没伤着不是?”
至于慕容恪的那支箭,跟她柳意绵有何关系。
“你!”
将乌洛雅气到说不出话,柳意绵满意的爬上马背,往回走去,她玩腻了,不玩儿了。
路过慕容恪时,她低声道谢,也不管他是否听见了,勒紧缰绳,御马而去。
她告诉自己,不要探究,装作看不见听不见即可。
发现他跟上自己后,她更
是拍了下马背,加快了速度。
慕容恪刻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护送柳意绵回到营帐。
待她安全了,他调转马头,又折返回去,找到了脸色阴沉的乌洛雅,警告道,“若再不安分,本王不介意踏平北戎,你也不用回去了!”
男人音色冷冽,令人头皮发麻,乌洛雅双瞳微睁,不可思议望向他,下意识道:“你就不怕西羌和后狄两国联合拖死你们吗?”
“左不过多费些时日。”男人淡淡陈述着一个事实。
乌洛雅心中涌现深深的无力感,这便是强国与弱国的区别,她费尽心思也不过是想拿一些筹码上谈判桌,他却能轻而易举掀桌而起。
若是能拿捏那女人
乌洛雅咬紧唇瓣,垂眸闷闷道:“乌洛雅知错了,慕容哥哥你别生气,我太爱慕你了,所以才妒忌她,但我只是想试试她的胆量如何,未曾想过要加害于她。”
她古怪的话一出,慕容恪眉头紧蹙,像是误食了苍蝇一般,他甩了下袖子,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的乌洛雅却迅速往他身上扑去。
慕容恪心里藏着事儿,反应比平时慢了些,发现一双手臂快环上自己腰时猛地退后,却还是被对方抓住了一片衣角。
哗啦一声,布料碎裂。
“慕容哥哥,乌洛雅喜欢你,愿意服侍你,求你怜惜。”乌洛雅抓着手里的一块布料,微微一怔。
但她很快调整表情,眼里还包着泪,美人垂泪,好不可怜。
此时的她褪下了骑装,里面竟是大晋女子常穿的罗裙,布料轻盈透亮,什么也遮不住,像极了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
慕容恪避开视线,额角青筋凸现,已是压不住怒气,他怎会扶持这样的疯女人上位?
“你若缺男人,本王军营里有的是。”
“可他们都比不上你啊。”
见男人大步离去,乌洛雅紧跟而上,不过却将衣裳穿了回去,色诱失败,不打算再用美人计了。
即便是在太阳底下,气温也不高,快冻死她了。
她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慕容恪拿剑指着她脖颈。
她丝毫不惧,反而眨着大眼睛说:“我看柳姑娘似乎并不喜欢燕王殿下,您好像是单相思呢?要不要我帮您试探一下?”
“如若我们整日成双入对,她亲眼瞧见了,若真心爱您,定会吃醋的”
慕容恪觉着聒噪,命人将乌洛雅请走了。
心绪却还是一团糟,尤其那句单相思,像刀子一样戳到了他。。
两人都离开后,茂密的荒草堆里冒出一个小脑袋来,此人正是同样迷路了的漱玉。
她跑累了,将马儿牵到小溪边饮水,自己却在山坡处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