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绵眼底终于有了一抹喜色,可她动不了无法回头,急的心一揪一揪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耳边的吟唱响起,离戈和她并肩而立,一个人完成了这幕设定好的戏剧,到了‘夫妻对拜“,他才将她转了方向,同他面对面站着。
她控诉的瞪着他,无声问,’有意义吗?’
他好像知道了她的想法,郑重点头:“柳意绵,两世了,也算娶你一次了,比他先娶。”他低头凑近她,目光只有戏谑,没有暧昧:“你瞧,他怕是要气炸了,真令人愉悦。”
疯子!
“离戈,老子要杀了你!!!”
不远处的海面上,慕容恪站在甲板,果然怒不可遏,提着一柄剑干着急,最后等不及船靠岸,脱了外袍,扑通跳下海,用尽全力往岸边游。
离戈解了柳意绵的哑穴,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想给他一个耳光,不管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禁锢她,不顾她的意愿的确是真。
不过可惜,她暂时只能给他一个白眼。
两人就这么干瞪眼,离戈好笑的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双颊,又在余光瞥见慕容恪游上岸时突然倾下身子,唇瓣抵在她唇边,只差一点就能碰上。
她刚要破口大骂,他却偏过头在她脸颊亲了下。
“啊啊啊,离戈,我要打死你!!!”
柳意绵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一气之下,竟然冲开穴道,踉跄了几步,她抬手想打他一耳光,却扑了个空。
“我杀了你!”不知何时冲过来的慕容恪一脚踢开了离戈,力道极大,离戈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吐了一口血。
将将站稳,慕容恪宛若一头暴怒的狮子,提着剑疯狂朝离戈砍去,周围乱糟糟的,岛上大半人都已逃离,剩下一小半留下看戏。
一黑一红,两道高大的身影,在海滩上打得难分难舍,最后丢了剑,赤手空拳肉搏,从站着打到了躺着打,从沙滩打到了海里。
柳意绵原本还在生气,见了这阵势,倒是害怕他们被海浪卷进深海了,好在被一个大浪打飞后,两人又回到了岸边,继续互殴。
柳云浩和乔乔姗姗来迟,两人抱着柳意绵哭了好久。
她也是从二人哭诉中得知,他们遇见了风浪,被吹得乱了方向,所以才迟迟没有赶来。
柳意绵心底的怨气一下子没了,幸好没出事,不然她得后悔死。
瞥一眼还在酣战的二人,像是要不死不休似的,柳意绵觉着头疼,但二人是至亲手足,不至于没了分寸,便不管他们。
她带着爹爹和乔乔去了城主府,先给自己换了身衣裳,又急忙去安排一顿大餐给爹爹和乔乔,海上漂久了,他们瘦了一圈。
三人彼此交换了这两个月的见闻和经历,知晓朝政已稳,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恢复中,柳意绵紧绷的弦松了松。
“绵绵,之后回去你打算怎么办?”这一路上,柳云浩看到了慕容恪疯魔的样子,吓死个人,也明白他是不会放过女儿的。
“我,当然是要当官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有话语权,才能一步步改变女子只能为人附属的命运。”
“那陛下呢?他肯定想让你进宫的。”
柳意绵不假思索:“我是不会进宫的,他若愿意,便一起生个孩子,当做继承人培养,白日里他当他的君王,我做我的臣子,晚上他来我府上”
她想清楚了,她还是想和慕容恪在一起,但这一次不会进他的后宫,也不会一直等着他。
柳云浩想了想,觉着也不是不行。
他忽然放低声线,悄咪咪道:“别担心,绵绵,爹爹会一直支持你的,如若他非要将你弄进后宫,你也可以假意顺从,等生下孩子,你就毒死他,爹支持你当女皇。”
柳意绵惊呆了,没想到爹爹比她还要离经叛道,都想到弑君了,不过好像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我愿意的,绵绵,我怎样都行。”
柳意绵和柳云浩父子俩同时看向门外,父女两眼底都是一样的做贼心虚,一样的黑脸。
她小声埋怨:“爹,你说人坏话怎么不关门。”
柳云浩缩着脖子,差点儿泪失禁:“爹,忘了,乖女儿,爹还不想死,你要救救爹。”说完他像一只大黑耗子,麻溜的溜走了。
慕容恪侧身让路。
他浑身湿漉漉的,沾满了泥沙,衣衫褴褛,发髻散乱,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儿,狼狈的像刚挨了顿揍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