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可以考虑一会儿和沈言共度一个美妙的夜晚,但不行,那太急了,会不尊重他,对,要沈言开心才行……
脑海中一瞬闪过很多画面,他贪婪地看着沈言走近,看着沈言抬起酒瓶,然后——酒液倾泻而下,将向随今从头淋到了脚。
沈言终于勾唇笑了,笑得不屑又轻蔑。
“一套衣服就想让人陪酒又陪睡,向随今,你恶不恶心?”
哐当,酒瓶扔在一旁。
沈言冷笑,“向总缺这点钱,我可不缺。这套高定明天会有人联系你赔偿。”
说完他回头走出两步,忽然又拧着眉,满眼戾气地回头,伸出手指向向随今:“还有——滚远点,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
带着温宜竹离开之后,向随今什么表情、什么想法,对沈言来讲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此刻,他看着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的温宜竹,神色复杂。
护士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沈言抱着手臂,和祁晟站在走廊拐角说话。
“你认识向随今?他是你以前的情人?”祁晟凝视沈言,眼底有几分阴郁。
这几分阴郁不是因为沈言认识向随今,而是因为向随今在沈言面前的态度。
那样熟稔,似乎与沈言相识已久,话语间好像他们曾经很是亲密。
“嗯?”
沈言愣了一秒,转而露出“你在逗我”的表情:“能别猜的这么恶心吗,宝贝。”
“是我以前的校友,一个阴暗批,暗恋我的神经病,如果不是……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他中间含糊了一下。
祁晟脸色瞬间多云转晴。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解释他很满意,还是因为沈言脱口而出的“宝贝”。
“那这个服务生?”祁晟敏锐道。
他肯定道:“你认识他。”
沈言看向不停往自己这边瞄的温宜竹,对对方微微颔首后说:“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谁?”祁晟问。
“你看不出来?”沈言眨了一下眼,往前凑近了一点,指着自己说,“我。和我长得很像。”
祁晟视线从沈言的眉眼看过去,将整张脸和身体都一一上下扫视一遍后,不解道:“哪里像?”
他淡淡道:“看不出来。你就是沈言,和任何人都不像。”
从最最开始,他第一次见到沈言的时候,祁晟就知道沈言是特殊的,是独立于所有平淡脸谱中的那一个。
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沈言有点高兴,唇角忍不住翘了一下。
他一直很讨厌替身这种说法,所以对向随今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作为原书的主角攻,他既不尊重心中的白月光,也不尊重眼前的温宜竹。
极端自我,自私卑劣,从不正视别人的独立性和人格。
所以在文中,他霸道、暴力,是温宜竹一个人的帝王。
“沈……沈言先生。”
温宜竹这时候,捧着包扎好的手走了过来,因为喝了很多酒,他走路有些摇晃,扶着墙。
他的酒量其实一直很好,大概是天生的,对酒精的代谢很快。
过去一个多小时,他已经差不多快要醒酒了。
在前世,他是在另外一个夜场,被讨好向随今的一些人按在地上灌醉的,比这一次喝的还要多。但后来,在被向随今放到床上后,他还是恢复了意识。
有时候他会想,当初会不会一直不醒结局会不会更好些,不会让向随今升起更多的想法,也不会有那样痛苦的第一次。
前世,向随今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同时大力征伐着自己,不顾自己的哀求和哭泣。
他记得他流了很多很多血,第二天还被向随今用金钱要挟,愚蠢的签下了包|养的协议,内容是让他学着成为另一个人的样子……无论在生活里,还是在床|上,他都要扮演另一个人。
而现在,他需要扮演的对象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温宜竹愣了很久。
看着自己前世痛苦的来源。
眼前的人与旧照片上美丽的影子相比,更加鲜活,也更加美丽。
他曾经幻想过,加入沈言真的活着,会是什么样子?
那样锋利的美,真的会是向随今描述中,那样清冷温柔的样子吗?
如今,他终于可以肯定的否认前世,否认他扮演了五年的人,只是向随今虚无缥缈的幻想。
沈言绝不是那样美丽脆弱的剪影,他清冷却不失艳丽,温柔却又锋利。
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