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言看着杯中模糊了图案的拿铁,指尖在杯子外无意识摩擦着。
&esp;&esp;祁晟的到来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esp;&esp;让沈言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前天晚上,那个带着泥土腥气的潮湿的夜晚。
&esp;&esp;耳边似乎响起了雨滴不停敲打着叶片的声音。
&esp;&esp;在祁晟走过来的那一刻,沈言是想站起来离开的。
&esp;&esp;但偏偏,祁晟像个陌生人一样,就好像只是路过这里,恰好也想在这里喝一杯咖啡。
&esp;&esp;沈言顿时失去了忽然离开的立场。
&esp;&esp;——那会显得他好像很在意祁晟一样。
&esp;&esp;所以,现在,他只能当做没有见到对方一样,低下头,又喝了一口咖啡。
&esp;&esp;祁晟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esp;&esp;沈言坐了两分钟,不由得想。
&esp;&esp;但立刻又想,随便他有没有看自己。
&esp;&esp;他本来就总是吸引各路视线,就算是素味相逢的陌生人,又是也会难免盯着自己看。
&esp;&esp;所以,这不重要。
&esp;&esp;也不需要留意。
&esp;&esp;沈言定了定神,干脆戴上耳机,听着自己演唱会的曲目,慢慢在心中跟着反复核实着细节。
&esp;&esp;温宜竹并没有让沈言等太久。
&esp;&esp;在他犹犹豫豫往沈言后面偷瞄的视线里,沈言收起耳机,放下了喝光的咖啡,对温宜竹说:“走吧。”
&esp;&esp;“那个祁……”
&esp;&esp;温宜竹小声说:“祁先生,您不管吗?”
&esp;&esp;他声音很小,为了确保祁晟听不见,他是趴在沈言肩膀上,踮脚凑到沈言耳边说的。
&esp;&esp;祁晟看着这一幕,垂下了眼眸,慢慢喝了一口咖啡。
&esp;&esp;“不管。”沈言淡淡道:“当成陌生人就好。”
&esp;&esp;温宜竹老实点头。
&esp;&esp;心里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听沈言的。
&esp;&esp;只是在和沈言走出咖啡馆之前,温宜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esp;&esp;然后,就和祁晟对视上了。
&esp;&esp;对方目光冷冰冰的,正慢慢从沈言的背影上收回视线,就是在这过程中,和温宜竹冷不丁对视上。
&esp;&esp;温宜竹立刻收回了视线,抖了一下。
&esp;&esp;他其实上辈子就见过祁晟,是在自己被向随今抱着跌入海里死掉的前几天。
&esp;&esp;他被向随今带上了一艘游轮,游轮的主人就是祁晟。
&esp;&esp;当时的祁晟尊贵、冷漠、威严,拿着向随今的股权转让书,却好像拿着一沓废纸,生不起一丝多看的欲望。
&esp;&esp;强大又冰冷,像从古代壁画中走出的君王。
&esp;&esp;只是看一眼,都好像是僭越。
&esp;&esp;那时候的祁晟,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面对向随今崩溃的质问。
&esp;&esp;只是抬起眼,就像在说着今天太阳很好一样,平静地说:“我没有针对你,只是不喜欢‘向’这个碍眼的姓氏而已,如果要怪,就怪你姓向吧。”
&esp;&esp;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从他们二人身上滑过,温宜竹已经忘了前世这一幕的细节。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