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人有些僵硬,刚刚被他平放在床上,她其实感觉得到,或许他……但是现在这个拥抱温温柔柔的,好像又并没有那种意思。
一想到那件事,舒纯熙心里没由来得一阵慌乱。
如果刚刚他真的要怎样,她可能有一瞬间的冲动会去接受他。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让她好好去想一下,她发现自己其实不太想。
性爱对于她来说,完全是由敬亭定义给她的,所以在她的心里,这件事伴随着侮辱、羞辱、屈辱等所有的不好的情绪。
是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赤裸相对时,明明需要他的一点怜惜,而对方却在你敞开身体后扎上最致命的一刀。
就这样想了一下,舒纯熙已经不适起来,干巴巴地将敬渝搭在自己小腹前的两只手掌拆开,自顾往旁边移了移。
背对着敬渝的脸没有转过来,双手抻在身侧,那张肩背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倔强,还有落寞。
敬渝不知道怎么了,朝着她那边移了一点,但克制着自己的双手,没有贸然去触碰舒纯熙。
只是用一只手护在她身后,用尽量温和的语调询问她:
“怎么了纯熙,你哪里不舒服吗?”
舒纯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僵硬地将一只撑在床上的手抬起来,手背向上翻过来,垂下双睫看了一眼。
她的手心上生出冷汗,而整个身体也都如同失去了温度一样。
没有回头把自己的反应露给敬渝看,只是低着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声:
“我没事。”
这三个字在敬渝听起来有点古怪,语调平平,仔细一想,跟今天他们两个说过的所有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就仿佛她又平静了下去,疏离了开来,像之前的那些日子一样。
仿若他们从来就没有在这一夜,相拥哭泣过。
风平浪静之后,她又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敬渝静默着,朝她靠近了一些,先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背上,确认她已经感知到自己的动作、并且没有抗拒之后,才又抱上去,双手揽在女人身前。
怀里的女人没有什么反应,几乎默许了他的动作。
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男人才偏过脸,看舒纯熙凝着的双眸,他们一前一后坐着,身体依靠得很近,近到敬渝并不能看清她变得苍白的脸色。
但她十分僵硬的躯体,乃至于结了冰霜一样的磁场,都昭示着她现在心绪的不宁。
敬渝拥了她一会儿,忽然就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左脸。
一声皮肤相触又分开的响声在房间里冒出来,舒纯熙扯了扯唇角,伸手反过来覆住敬渝的手背,低下头,声音里透露出疲惫,慢慢地对他说:
“我不想做。”
男人愣怔了一下,想明白之后才缓缓哑然失笑,将自己偏过去的头收回来,脖子朝她的脖颈旁凑近贴在一块儿。
然后他抱着怀里的人,带着她的上半身朝着左右两边,规律地摇晃了起来,就像一大一小两只不倒翁。
舒纯熙被他这幼稚的动作弄得六神无主,便是一开始再怎么沉浸在先前的情绪里面,也不得不分出心神来应付他,反而生出点烦躁的情绪,扭过头要去寻敬渝的眼睛。
嘴嘟起,不满地说:
“你干嘛啊……”
对上的是一双带着促狭的眼睛,她发了话,他才停下来不闹她,然后伸出手,用食指的指尖将她的两边乌发顺了顺,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可我觉得你明明有事,你有点不高兴。”
听他这话,被拥在怀里的女人才意识到,刚刚大概是她反应过度了。
他并没想怎么样,反而是更关心她的情绪。
心外面缠着的果皮剥开小巧的一片,舒纯熙和自己心里的情绪独处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弄明白她现在的感受具体是什么。
有点酸酸的,有点涩涩的,有点难过委屈,还有点心虚羞愧。
她刚刚想的那些事,又怎么能复述给敬渝听呢?
想要惆怅惘然地叹一口气,却又因为意识到他在意自己情绪的这个举动,将那口气生生止在半途中,转而涌起一种无处抒发的酸胀。
心里面
酸溜溜的。
舒纯熙终于张开嘴,温吞极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承认了敬渝的猜测。
“我不舒服……我难受。”
“你哪里难受,要不要紧?身体难受吗?”
耳边几乎立刻就传来了回应,就连抱着她的手臂都紧绷了一点,好像整个人进入警戒状态。
她只将头垂得更低,默默地回答说:
“我心里难受。”
男人总算收敛了些风声鹤唳,听明白她不是身体原因的难受,而是心里面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