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纯熙是在敬渝怀里醒过来的。
她睡觉不习惯拉上窗帘,便看得见外面天光大亮,光线透过露台投进整个卧室,把一切都照成一种淡黄色的明亮,看上去很清新。
女人在怀里一动,拥着她的男人就也醒了,环绕在她腰间的双臂尝试着动弹了一下,底下那只手臂的大臂显然麻得不能动了。
他没有克制,“嘶”的发出一声气音来。
怀里的小脑袋动了动,身体转了个方向,探头好奇地去望他,
“怎么了?”
敬渝从来没觉得清晨醒来是这么一件美好的事情,即使是在一边手臂酥麻得让人觉得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的情况下。
整个人因为意识到怀里的人是她之后,就已经被一种泛着神圣圣洁的光芒照耀,从心口里涌出源源不断的满足和感动来。
勾起的唇角昭示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敬渝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舒纯熙的发顶,低声说:
“纯熙,我的手好像麻了。”
舒纯熙原本舒展的容颜好像皱了一下,很快从床上爬起来,好让他底下的那只手臂不再被自己压着。
女人穿着有点凌乱的睡衣在他手臂旁跪坐着,抵着手面露纠结地盯着他的手腕,看上去很是紧张。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敬渝搂着睡了一夜,她睡觉一向很安分,别不是昨天晚上他自己靠过来的吧?
敬渝等着手臂感官回笼的同时,抬起眼皮子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女人的反应,笑了声安慰道:
“我好像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噢。”
依旧盯着他在看,这一声答得有点敷衍。
敬渝觉得这样的舒纯熙可爱极了,就像以前那样鲜活。尝试着动了动手臂,男人撑着起了床,倾身过去,用食指勾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含着笑说:
“我没事了。”
舒纯熙转过身,率先下了床。
敬渝则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一起走进洗手间,在洗手台前挤在一处洗漱。。
敬渝要上班,临走前破天荒地霸道了一次,揪着她的下巴,吻了好一会儿才愿意出门。
就因为早上的这个吻,舒纯熙一直晕晕乎乎到了中午,吃完午餐后,还难得睡
了个午觉。
然后她睡醒后下楼来,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客人。
舒纯熙认出那是敬渝的小姨。
朝着客厅走过去的时候,她还在回想那人背对着自己的脸是什么样。
她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光从面相就能够看出来刻薄来的女人。
她走过去,淡淡地喊了一声“小姨”。
郑召雅轻微地皱起了眉头。
以前舒纯熙跟敬亭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她也是跟着敬渝叫自己“小姨”,只不过今时今日再听舒纯熙叫的这声“小姨”,心里面怎么都有点不得劲儿。
她今天来,就是因为听说了敬渝跟她的婚事,特地为了见舒纯熙的。
“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的。
“毕竟我姐她没福气,生小渝的时候就难产走了,这么多年这家里,也就我这个小姨能替小渝操操心了。”
郑召雅没好气地叹了一声,没等舒纯熙回答,就拧着眉头忽然问:
“听说,你跟小渝已经领过证了?”
舒纯熙在旁边坐下,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剩下八指遮挡下的拇指指尖已紧紧揪在一起。
这种咄咄逼人的场景,令她止不住就想起两年前,敬亭给自己打电话的前一天,她同样是坐在这个客厅里,坐在这个沙发上面,听郑召雅发表她那一番让自己不要再拖累敬渝的高谈。
想着,舒纯熙小声“嗯”了一句。
郑召雅翘起二郎腿,向后仰在沙发靠背上面,很不满舒纯熙对自己的态度。
称不上毕恭毕敬就算了,连大大方方地回答长辈问话都不行。
当初这两个人订婚的时候她就不看好,也不知道姐夫是怎么想的,连自己这个亲小姨的意见都不考虑,非要跟舒家结亲。
从私心上来说,郑召雅其实更希望敬渝能娶自己夫家的一个侄女,亲上加亲多好。
那小女孩儿可比这个舒纯熙顺眼多了。
但也耐不住自己这死心眼的外甥喜欢啊。
“舒小姐,这么多年了,我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这个人身上有什么魔力,能做到蛊惑完哥哥,还能去蛊惑弟弟。
“当然了,蛊惑完弟弟呢,你竟然还能转过头来再蛊惑哥哥。听说你们结婚的事,我还不相信,因为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舒纯熙瞳孔微动,盯着郑召雅看的眼神有点吓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