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一茂手里接过箱子,霍骁北拿出笔墨纸砚摆在温苒面前。
说来温苒也有很长时间没写过毛笔字了,她拿起毛笔蘸好墨,提气落笔,一气呵成几张大字。
字迹飘逸灵动,还行吧,没有丑到丢脸的地步。
温苒正欣赏着自己的大字,就听身侧温一茂语气憨厚:“小妹你啥时候会写大字了?”
温苒:“……”
霍骁北替她解释:“最近练的。”
不等温一茂回应,霍骁北很快又说:“麻烦二哥去叫镖局的兄弟们过来,记得带上开张时用的铜锣大鼓。”
温一茂放下东西,“哎,我马上去!”
他一走,温苒就长出一口气,可吓死人了。
镖局兄弟们过来,温苒把大字分发给他们,让他们结队给各个医馆送去,骑上马敲着锣阵仗越大越好。
一旁郭朝宗眼睛都看直了,郭晨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少爷,虽然咱们当了一段时间土匪,但你不能真把自己当土匪了,你现在遇事就喊打打杀杀,都懒得动脑子了。”
郭朝宗看着热热闹闹去送字的兄弟们,抬手抹了把脸,神情复杂地低声喃喃:“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两口子都不是啥好人。”
郭晨:“……”
行,这是一点没听进去。
随着送字的队伍散入奉天城的大街小巷,热闹的锣鼓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董文斌叩响回春堂的大门,小伙计腿脚麻利地到门口来,一看这几位人高马大脸色正常就不像病人,再一瞅手里不是拿着锤就是拎着锣,这是干啥来了?送感谢也没看到有匾啊?
董文斌拱手抱拳,“劳烦小友禀告你师父,我代仁心医馆的温神医前来送字。”
他微笑着,掌心托起一卷纸轴,反手向下手臂轻轻一抖,一张‘医者仁心’的大字就舒展开来。
敲锣声一路吸引了许多百姓,此时聚集在回春堂前的街道上。
董文斌转身,将大字同样展示给围观群众,“诸位,今日是仁心医馆温大夫举办义诊的日子,听闻咱们奉天城里的大夫们皆是医者仁心,便请我等前来做邀,日后每月的月底会轮流在各医馆门口举行义诊!”
董文斌高声道:“温神医医术高明慈悲为怀,奉天城的大夫们医者仁心,咱们老百姓有福了!”
“温神医大义!”
“温神医是个大好人啊!”
底下群众们赞扬声不断。
医馆打杂的小伙计叫这阵势吓得,屁滚尿流地去找老大夫了。
前头动静那么大,老大夫早就知晓发生了什么,气得脸色铁青胡子发颤,“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她一个小小女子倒是好手段!”
徒弟忧心忡忡,“那咱去吗?”
去了多膈应人啊?
号召奉天城的大夫每月举办义诊,这样意义非凡的大事好事大好事,竟是要由她温苒区区一介女子牵头?
简直岂有此理?!
老大夫一个激动拽掉缕胡子,抖着手用力点着仁心医馆的方向,吼中气十足地大吼:“去!为何不去?我行医数十年,治好的病人比她吃的盐还多,她凭甚说老头子没有仁心医德?!”
徒弟诺诺不敢言,得,瞧这老头是气大发了。
得到应许后,董文斌风风火火地朝着下一家医馆前去。
仁心医馆的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百姓。
瞧见那一字排开的医案,众人不禁猜测,难道是有其他大夫也来义诊?
“温大夫,听说您要请别家医馆的大夫们一起来给咱免费治病?不是我多嘴,您请不来!”
说话的男子抄着两手,佝偻着腰撇嘴摇头,一副惋惜同情的神色。
旁边有声音附和:“温大夫您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以为这所有人都跟您一样好心,不嫌脏不嫌累地愿意给我们这些泥腿子治病。”
“不是我说他们敢来我还不敢叫他们治呢,嗨你们是不知道,我爹上了年纪以后腿脚不好,一到阴天雨天就不舒服,前头几年我都跟杏林医馆买膏药贴,好家伙一贴五十文管两天,一个冬天就得花出去四个银元,我爹的病还越来越严重!”
“嚯!这不是庸医吗?”
“谁说不是呢?这不上一年我带我爹来温大夫这边瞧了瞧,一月扎一次针,平时贴膏药,那药贴才八文一贴,今年还没出正月呢就能出来走动了。”
众人听了,那夸奖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朝着温苒涌过来。
恩将仇报的终于是少数,许多人都切身从温苒那里得到了实惠,即便做不到回馈什么,也不会对她恶语相向。
对最近这阵子外头传的闲话,众人都在心里嗤之以鼻。
那些人都说啥屁话呢?没有温大夫抛头露面他们上哪儿再找不花钱就能治好病的医馆去?
“温大夫,您可别听那些烂心肝子的人胡咧咧,您这是悬壶济世,您是有大本事大功德的人!”
大家纷纷出言安慰,唯恐温苒会因为那些话起了关掉医馆的心思。
就在这种病患无比和谐的场面中,今天的主人公们来了。
回春堂、济世堂、慈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