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朝宗毫无所觉,抄着手就跟了上去,“走走走,正好跟你商量商量。”
郭晨:“……”
他目送自家少爷,眼底是深深的同情。
没多久,不远处传来凄惨的哀叫声。
温苒憋着笑看向郭晨,“你大哥又做什么招惹霍骁北了?”
郭晨神情复杂,霍相公每次都对少爷留情,估计也是因为温娘子如此迟钝吧。
晚上吃小鸡炖蘑菇贴饼子,郭朝宗顶着青肿的脸呼噜噜炫了三大盆。
吃过晚饭,出国小组准备外出商量计划,温苒一并喊上大哥二哥小弟和三个好姐妹。
哦,顺便拽上了林粟,不然搞得像排挤他一样。
夜里黑漆漆的大山中,一群人或蹲或坐围在一起。
小屋里头只剩下了年纪大的长辈们,温老汉频频瞥向门口,小声嘀咕:“小苒这是又想闹啥动静呢?”
宋守言甩出一张扑克牌,提醒:“该你了。”
他往后靠在棉被上,“孩子们自个的事,商量好了自然会说出来,你这么大年纪还是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多活几年吧。”
温老汉:“……”
臭小子说话真不中听!
他愤愤地甩出一沓扑克,看我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小树林里。
温苒打开台灯放到人群中央,“我打算带大家出国,去国外,美国。”
裹毯子的、挪位置的、抢东西的、嘎嘣吃花生的都愣住了。
周凯已经从半大少年长成了壮硕的年轻汉子,声音也变得粗哑低沉,“三姐你先前不还说要去上海吗?上海哪里不好,你又改主意了?”
据他所知,五年前从林庄儿村逃难时,三姐就想去上海,可惜拗不过老爷子,才转向关外在奉天落脚。
温苒裹着厚厚的毛毯靠在霍骁北身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我认真思考过,国内很快要乱了,内有改朝换代外有洋人入侵,史书出现过一次类似的时代。”
很少看书的一脸茫然,出现过啥啊?
通读史书的愣了,你别说,这么一讲真的挺像!
闲着没事就看书的温一荣皱起眉,“除非乱到眼前,打仗打到了门口,否则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还是那句话,从直隶到奉天,再从奉天到上海,这好歹是在自己国家的地盘转悠,出国还是出国定居对老百姓来说无异于改天换地。
比起出国,即便国内再乱,温老汉恐怕死也愿意死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
温苒眼巴巴看着大哥,“这不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了吗?”
“大哥你负责说服大伯大伯娘,二哥你负责二伯二伯娘,小凯你和宋叔负责爷爷。”
“三娘,香梅,还有小菊,你们呢?”
她望着好姐妹。
周三娘沉稳地点了点头,“我们说好的,不管到哪里都一起去。”
温苒最后看向林粟,林粟主动说道:“我回去就告诉我爹。”
安排好第一个任务,温苒接着发第二个任务,“出国肯定要学人家的语言,至少常用的几千句要说得清楚还能听明白。”
可惜了,早知道把系统背包里的收录机拿出来。
这天之后,温老汉就发现身边的人都神神秘秘的。
老大一家有事瞒着他,老二老三也瞒着他,就连一向不管有个啥事都和他通气的小宋也装起了傻。
温苒在院里整理草药晾晒,一转身就见老头儿虎着脸盯着自己。
她沉默两秒,假装没看到就要溜。
刚迈出一步,就听老头儿大喝一声:“站住!”
登时院里院外屋里屋外的人都探头看过来,霍骁北放下东西走到温苒身边,“爷爷,有话好好说,我娘子胆小,你这么大声会吓到她。”
温老汉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谁谁谁胆子小你敢不敢再说
一遍?你这臭小子哪有你这么睁眼说瞎话的?
他这小孙女当年就敢进土匪窝,砍人如切瓜!
做那什么手术,她能面不改色给人开膛破肚再缝回去!
家里杀只鸡宰头羊,这小丫头一把刀片割喉,完了能给骨头上的肉脱得干干净净。
谁胆子小也不能她胆子小啊?
温老汉猛一挥手,吼出声来:“臭小子别给老头儿耍心眼,把人都给我叫上,屋里开会!”
身为一群人里年纪最大的,温老汉的一言一行毫无疑问是十分有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