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理智回笼,张老头虽然还是无法冷静下来,但他又清楚的知道,回村的车票很贵,能让他吃肉喝酒好一阵子。
张老头愤怒地喘息渐渐平息,传到电话这一端,温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让张来娣继续。
张来娣软下语气:“老根儿,我也是为家里好。温嫂子是有真本事的,气量也大,人家不稀得跟你计较。”
“我拖着病体去求嫂子,嫂子二话不说给我指了条明路。嫂子是看在她丈夫的份上,才给我这个原来的知青面子。”
“老根儿,你心里知道好赖,温嫂子有本事,可你看她真不顾同村情谊对张家做过什么吗?”
张老头彻底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不然十里八乡都没人敢得罪温大娘,他却一次次上门找不自在,还不是因为他清楚,他压根就没被那老娘儿们放在眼里过。
可正是如此,他才不甘心。
他可是个男人!
他那会儿还是个工人!
他还娶了个有文化的知青媳妇儿!
姓温的婆娘成天搞神神道道的东西,谁家不忌讳这个?
她除了模样好点她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他都没嫌弃她,她凭什么都不拿正眼看他一眼?
温苒见时机已到,让张来娣放出大杀器,“老根儿,耀祖是指望不上了,供他念书是咱家唯一能做的,到底是咱家的孩子。”
张老头却皱了皱眉,都指望不上了还费钱供上学做什么?
张来娣没等他的回答,紧接着便道:“老根儿,正好孩子都不在身边,你多督促儿子儿媳,让她俩努努力,再生一个。”
张老头瞬间挺直了身体,眼里亮起奇异的光彩。
对啊!
再生一个不就行了?!
找到了希望,有了奔头,张老头的精神焕然一新。
心情一好,他很快想到了张来娣身上,于是高兴道:“来娣,过会儿我再给你寄笔钱,往后每月领了工资我都给你打一部分,你留着自个花,肉啊鸡蛋啊多买点,把身体养好,千万别亏着自己!”
张老头絮絮叨叨一通说,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花他的钱,别给其他老爷们儿眼神!
张来娣:“……”
她拉拉着脸,没等张老头说完就撂了电话。
净整这死出!
温大娘问她:“他咋说?”
张来娣抹了把脸,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他耳根子软拿不了事,以后家里都是我做主。”
就算张老头想为张耀祖出头又能怎么样?
他在南方鞭长莫及,就是肯费钱回来,到时候就让他回顾一下扫把星的威力。
男人最是现实薄情,张老头一听指望不上张耀祖,电话里就再没提过一句。
要知道以前每次通电话,张老头都会叨叨个没完,而且句句不离他的宝贝耀祖。
张来娣搓着手坐下,“他说往后每月都寄钱回来,白来的钱,我打算都拿来吃喝花用,我的工资就攒起来留给瑶兰。”
“嫂子,咱们这星期日去城里饭店,千万别跟我客气。”
温大娘也为她高兴,这可算是熬出了盼头,虽说瑶兰还小,真正的熬出头还远着,可比起之前却好上太多。
“行,咱们老姐妹的,我不跟你客气,到时候点上三盘大虾,让孩子们吃个够!”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张耀祖的地位从家里的中心砰地坠底。
他还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某天疼他的爷爷和爸妈回来,把张来娣和张瑶兰打一顿,丢去街上捡垃圾。
不过眼下这却不是他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那天晚上他对张瑶兰使用离魂符后,就莫名其妙昏厥。
陷入昏迷时,他来到一个漆黑的地方,见到了本该死去的黑袍天师。
天师抓住他,把他关在笼子里,说要暂时替代他。
张耀祖本不信,但他眼前出现一片水幕,水幕里正是天师替代他去上学的情形。
听课、月考,然后出排名表。
表上张耀祖的名次赫然从第五名跃入前三!
张耀祖:“?!”
孤立嫌弃他的同学们一改之前的冷漠,不怎么喜欢他的老师破天荒夸奖他,就连系统都罕见地对他另眼相看。
所有人都喜欢那个‘天师张耀祖’!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张耀祖换了芯子!
张耀祖跳脚,张耀祖发疯,张耀祖大吼大叫,但他却困在笼子里什么也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