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他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我的名字是佩松。”
“隐蔽之王,”他轻声说道,“如果我不主动报上姓名,没有人会把我当成一个特别的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握住了那只手。
“但是莫兰有西恩的子弹,我感觉他也一定感到违和了。”福尔摩斯说道。
从上一站开始,代替他坐在车厢的就是佩松了,福尔摩斯打量着这个青年,他不会被认为是任何特别的人,那么他坐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包厢里,就会被所有人当作夏洛克福尔摩斯。
而莫兰的反应也的确如此。
佩松在月光下面端详着那颗子弹,“的确是西恩的子弹,浓度非常高,看来莫里亚蒂对你很重视。”
“你们不是早就知道这点了么?”福尔摩斯反问道。
“嗯。”佩松好脾气地应声道,“这么说来,他已经敲定了他的结局和你的结局。”
“你会坠落,”佩松轻声说着,“但是活着。”
“这将会成为既定事实。”佩松不带任何感情地宣布着。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福尔摩斯说,“我们必须得快点走了,而且不能留下任何从河里上岸的痕迹,我怀疑莫兰上校,莫里亚蒂最得力鼻子最灵的猎犬马上就会来检查一番。”
“我不确定我留下的戈尔德的指环能制造多久的骚乱。”他说,“我们必须加快动作。”
佩松温和地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也很强干。”佩松继续用那种悠长的语调说道。
“不管怎样,谢谢你的夸奖了。”灰瞳男人说,一刻不停地抹消着二人留下的痕迹。
“你好像对结局没有任何见解。”佩松说道。
灰瞳男人看了他一眼。
“你们还有临终关怀吗?”他问道。
佩松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佩松缓慢而彬彬有礼地说,“但您是卢纳的信徒。”
“所以您不会害怕任何事的。”佩松说道。
“原来卢纳在你们心里是这样的形象啊。”灰瞳男人感慨道。
“卢纳,就是卢纳。”佩松说道。
卢纳看向了戈尔德,金发女人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她很熟悉这个动作,一定是戈尔德的王钥又一次饮到了血,吃饱了背叛,贪婪与杀戮。
“看来你的王钥已经到他们手上了。”卢纳托着下巴,懒懒地说。
戈尔德笑了笑,“嗯。”她露出了一个类似于餍足的神情,“说实话,我知道莫里亚蒂能搜集来的随从会很适合捕猎,但是没想要会如此轻而易举。”
“如果不贪婪,不草菅人命,也不会跟随他吧。”卢纳露出了一个不出所料的神情,“绝对是你最肥美最好的猎物。”
戈尔德微微偏了偏头,“是啊。”她笑着说,“对你来说肯定就没用了。”
“所以你喜欢么?”卢纳突如其来地问道,“不会不喜欢我吧。”
戈尔德的瞳孔扩大了,“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没有,”卢纳轻声说,“只是随便说说。”
“我们可不喜欢把语言当玩具。”戈尔德说道。
卢纳没有反驳。
也没有承认。
戈尔德看向了她,的确,对于任何生物来说,自愿赴死都是一种极为艰难的壮举。
“我喜欢你。”戈尔德说道,“我们都是。”
所以我们才一直跟随着,考察着那个男人。
我们希望他能替代你去死。
然而你不愿意。
戈尔德知道,卢纳依旧承担着大部分的死亡风险,结局福尔摩斯幸存被成功摆渡到阿瓦隆的可能性比她自己登上故乡的土地大得多。
“说起来,”戈尔德说道,“你为什么不让他去死呢?”
卢纳眨了眨眼睛。
“那就不是个好结局了。”卢纳轻声说道,“人类喜欢好结局。”
“如果是个坏结局的话,很难激励其他人类做英雄了,他肯定不喜欢这个。”卢纳说道。
戈尔德沉默了一会。
“人类,和他,对我们来说都不太重要吧。”戈尔德说道。
卢纳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也得对他们表示感激啊。”卢纳轻声说,“感激之前共存的几千年里他们对我们的帮助,和一些,其他的事。”
戈尔德知道卢纳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