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还要上班吗?”少年的嗓音带着不知餍足的沙哑。
唐思伽的心脏砰砰跳动着:“嗯。”她勉强应。
“已经很晚了,请一天假不好吗?”
“这几天公司……”很忙。
最后二字没能说出口,便被一声急促的闷哼取代。
手指越过平坦的小腹,停留,辗转。
他就像好学的学生,一晚的温习,便熟读了她的所有。
唐思伽越发真切地感受到,那双完美的手,手指有多长得过分。
“别,时川……”唐思伽的嗓音沙哑,“腿酸……”
手指停住,时川伏靠在她的肩头,声音很轻地指出她诚实的反应。
唐思伽的身子僵住。
时川在她的耳畔轻笑一声:“放心,只用手帮你。”
“床单是新的……”唐思伽只来得及低声吐出零碎的话。
时川看向角落里昨晚换下来的床单:“没关系,姐姐,我来洗。”
唐思伽最终请了半天的假,再起床已经快十一点。
唐思伽裹着干净的床单,坐在沙发上,看着时川更换崭新的被罩、床单,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站在这样。
直到时川整理床单的动作停住,唐思伽疑惑地看过去,只看见他正望着床单。
唐思伽的眼睛如被烫到,飞快移开视线。
时川的低笑声随之响起,唐思伽的耳根越发灼热,只听着少年将床单一并放入洗衣机中,滚筒轰隆隆地旋转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唐思伽突然想到什么:“时川,你右肩肩头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横亘在那里,在许多伤痕里,那一道最为可怖。
时川的动作顿了下,朝右肩看了一眼,将床单整理好,坐回到她身边:“我的母亲喜欢插花、歌剧、弹竖琴。”
唐思伽认真听着。
时川发现,唐思伽的眼睛好像自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让人不觉就多说了许多:“当她想见父亲的时候,伤害我是最有效的方式。”
“她插花的时候会想念父亲,听歌剧的时候会想念父亲,弹竖琴时也会想念。”
“那天,她刚好在弹奏小竖琴。”
“她……用竖琴打了你?”
“算是吧,”时川笑着惋惜道,“可惜了那架独一无二的凯尔特竖琴了。”
唐思伽一怔,竖琴都砸毁了,要打多少下?
“那时,你多大?”她想起另一个问题。
时川仔细地想了想:“九岁吧。”
因为十岁那年,江淮安就放下狠话,即便他死,他也不会再出现了。
九岁。
还只是一个孩童而已。
唐思伽伸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轻轻触碰着他的右肩。
时川的后背微僵,看向她:“很丑吗,姐姐?”
唐思伽摇摇头,认真地说:“很好看,像一枝玫瑰。”
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藏在黑暗里的你,像一枝黑巴克玫瑰。”
“嗯?”
“危险又漂亮。”
*
下午两点,唐思伽准时出现在公司。
大概她几乎从没请过假,如今请了一次,李祎便好奇地立刻凑了过来:“思伽,你上午做什么去了?”
唐思伽想到上午的画面,脸颊一热,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
“生病啦?我听说隔壁技术中心那边流感传了一圈,你怕不是被他们传染……”
“你少说几句吧。”王姐看不过去,没好气地说了李祎一嘴。
李祎耸耸肩,给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唐思伽朝王姐感激地笑笑,没想到下秒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王姐:【春风满面的,有情况。】
唐思伽看着这条消息,耳根更红了,抬头迎上王姐调侃的笑,安静了会儿,回复:【王姐,哪天你有时间,我想带你见一见那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