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边景越的会议室,主负责人汇报完后,在场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生怕怵到霉头。
坐在主位的男人,却极淡弧度地牵动唇角。
这细微的变化,还是被主负责人精确地捕捉到,要知道,一般裴总微蹙眉头,就是某些倒霉蛋要挨训,但要是面无表情,那就是一群人要渡劫。
这种反应还是第一次见,这是气笑了?
他的心中一沉,该不会他们景越上下都要遭殃吧?
一旁的裴群安接收了一个极其惊恐的眼神,沉着地回视过去。
裴时叙微掀眼眸:“出了问题,就想办法修正。”
主负责人连忙说:“是,应该的。”
又忍不住在心里自我怀疑,这就完了?这么“温柔”的裴总更让人觉得恐惧了,莫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散会。”裴时叙起身,腕间表盘折射冷光,“身体抱恙,听老婆的话回家休息。”
众人:“……?”
在场有零个人敢过问这位太子爷的感情生活,怎么还给职员来场狗粮暴击呢?
真是丧心病狂,但是无人敢说。
冯意柠此时正在家里小火炖粥,特意做的是清淡有营养的青菜瘦肉粥。
中岛台上的手机屏幕正显示通话。
孟思栀正说起那件不久前发生,迅速流传甚广的事情:“我觉得,你家裴总终于不正常了。”
冯意柠有些好笑:“就这么点小事儿,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没懂这个点。”孟思栀纠正,“大惊小怪的不是这个话,而是说这话的人。”
冯意柠说:“他那是秀恩爱。”
还秀恩爱,孟思栀就还没见过秀恩爱还能上瘾的一对夫妻,谁家塑料夫妻塑料成这样,这个深夜连人带甜品送货上门,那个听到生病就连夜赶回去。
是她对塑料两个字判断有误,还是这对塑料夫妻自己把自己演进去了?
孟思栀有意打趣:“好了好了,别说了,懂,我知道你们有秀不完的恩爱了。”
冯意柠早就习惯众人的打趣,向来秉持“掰扯多容易陷入自证陷阱,不多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的原则:“虽然没人看着,这些消息还是会传到裴爷爷那。”
行,还挺逻辑自洽。
裴老爷子真没这么闲,据孟思栀所知,裴冯老爷子,两位老战友已经结伴去南方度假,也不时不时盯梢了,显然是懒得多管这对无良撒狗粮还嘴硬的小夫妻。
没救了,孟思栀撇了撇嘴:“你们小夫妻开心就好。”
她作为一段感情的外人,不多说什么,才不去影响小木头的判断呢。
挂完电话,冯意柠也没闲着,很自然地挂上了线上会议,由任瑛负责的。
等到处理完工作,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冯意柠刚想发消息的时候,看到裴时叙终于回来了。
心想他还挺会挑时候,粥就快炖好。
冯意柠就是接了个工作电话,发现裴时叙竟然去洗澡了。
薛定谔的病人太叛逆,怎么办?
等粥炖好,冯意柠盛了两碗,摆在餐桌的两边。
裴时叙换了身家居衣走过来。
冯意柠抬眼问:“好全了吗?”
裴时叙说:“差不多。”
差不多就是没好全,冯意柠问:“还发烧?”
说着轻踮起脚,用手背贴了下额头,好像是有点烫。
冯意柠收回手:“吃完量下体温吧。”
等吃完饭,某位可疑的病人居然去接工作电话了,冯意柠一会没等到,干脆去洗漱了。
晚些时候裴时叙回来,冯意柠直接有样学样地扣留了他的手机,就像他在办婚礼的岛上那样做的。
卧房里,冯意柠将消毒过的体温计递给他,“滴”的一声。
看了眼,还在发烧。
还好不是高烧,冯意柠放心下来:“吃完药,早点休息吧。”
本来冯意柠打算出差完,就抱着裴姓人形抱枕睡几天好觉的。
没想到他这个病也太持久了些。
弄得她不是很好意思对一个病人下手,毕竟她是原则的人。
于是冯意柠盯着男人吃完药,转而打开一面墙的衣柜,这半边单独放了她的部分玩偶,精挑细选了一只大熊玩偶出来。
冯意柠坐回到床侧时,发现裴时叙垂眸看着她怀里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