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有些重,冯意柠本来就疼,更不想说话,只能控制情绪地轻声说先回去。
却在走了步后,被强势地拦腰抱起。
冯意柠只来得及环紧手臂。
裴时叙垂眸瞥见眼眶微红的姑娘,明显是疼的,眉头微蹙:“听话点,别动。”
“伤到了要哭。”
到酒店的路上很沉默,冯意柠一路被抱着回房间,被稳稳放到沙发上。
没过会,裴时叙拿过医用药箱,半蹲在身前,卷起她的裤腿,看清发肿的脚踝。
“平日里惯会撒娇,这会倒是咬着牙,都不肯求个人来看着点。”
冯意柠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向来自认脾气是很好的那类,可仅仅是听到男人所说的这句话,那股又倔又委屈的小脾气,就很没道理冒上来了。
“反正不是我,也没人叫你来。”
裴时叙微掀眼眸:“你想谁来?”
冲旁人撒娇耍赖倒是信手拈来,在他面前就逞强犯倔,一副没有道理还委委屈屈的可怜模样。
心里惦记的白月光,哪还记得她这个受伤的小青梅,陪着人姑娘在烛光晚餐谈笑。
也就是对他会耍横,不装在外头那点温婉的表皮。
冯意柠疼得眼眶微红,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裴时叙眉头蹙起,大掌用了点力度地拍了下小腿肚:“别动。”
冯意柠不愿意:“我自己来。”
却被修长手指不容抗拒地制住,白皙脚背被强迫地踩在深色笔直的西装裤上。
“是我语气重了,跟你赔不是。”
冯意柠微怔,那团无名燥火忽而就散了。
沉默中,酝酿的那股闷燥,浸透到此时两人面对面的空间里。
冯意柠顿了顿,稍稍偏过头,一缕乌黑发丝垂落脸颊,试图掩饰那股让她感觉到极其陌生的情绪:“好疼,你下手好重。”
“娇气又不讲理的祖宗儿。”
裴时叙嘴上嫌弃,手上处理受伤脚踝的动作却变得极其的细致轻柔。
冯意柠又忍不住转回头,明明都为着工作忍了一天,可现在看着男人难得耐心专注的一面,心里怎么会有满满说不清的委屈和难受。
鼻尖微涩,她柔声柔气地指控:“你说我娇气。”
“不讲理。”
“还说我是祖宗儿。”
裴时叙耐着性子说:“我娇气。”
“不讲理。”
“是祖宗儿。”
“……这还差不多。”
冯意柠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很乖又怂地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转念又想到那场烟花,这会脚踝好像更疼了,让她有些不舒服。
冯意柠问:“你这么凶,不会是我打扰到你看烟花的安排了?”
明明她连夜赶回去照顾他,连淮城那晚江边烟花都没看上,结果这人反手就跟别人有看烟花的安排。
想到这,嘴上硬气起来:“我要提醒你一句,谈生意是谈生意,我不管你今天见谁,明天陪谁看烟花,只要现在还是在婚姻存续期间,你要是敢有婚内出轨的表现,那就不是跪榴莲的事儿了。”
沉默中,裴时叙眼眸沉沉地瞥着她。
冯意柠感觉心跳好似塌了一瞬,不自然垂眸,或许是灯光角度的问题,她发现竟没法接住这道无端看起来过深的目光。
过了会,低沉冷感的嗓音自身前传来。
“乱想什么?烟花是赔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