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反了。”
“……”
一分钟后,裴时叙看着这小姑娘直直走到身边,理直气壮地说:“我好晕,不记得路了,你现在带我去。”
裴时叙说:“净会支使人的祖宗儿。”
“听不懂。”反正肯定是骂她的话,冯意柠说,“你现在带我去。”
她又格外理直气壮地重复了遍。
裴时叙径直迈开长腿。
冯意柠仰着头。
只听到他说:“跟着。”
深夜放映活动是不收费的,暖白色灯光映着半空中的蚊虫白线,一群人都围着幕布前,让冯意柠想起童年时同学所住的大院,夜里就是所有人这样聚在露天幕布前。
经典的黑白电影放映,开篇是公主外交接见时,不小心蹬掉了裙摆下的高跟鞋。
冯意柠稍稍偏了偏头,压低嗓音:“婚礼那天,你就取笑我是PrincessAnne。”
“不过我就不跟你事后计较了,权当你是在夸我是公主。”
说完,不顾身旁男人的反应,又说:“不许说话,不要打扰观影氛围。”
裴时叙评价:“州官放火的做派。”
冯意柠:“……”不让说话,还偏要说,这个叛逆的老男人。
过了会,当电影播到男主发现在长椅上睡着的公主,那颗乌黑的脑袋又悄悄探来,口吻幽幽地说:“我就差点以为,你会像这样把我扔在街道的长椅上,让我一个人孤单寂寞冷。”
“……”
裴时叙口吻很淡:“不看就走。”
好凶,冯意柠抿住嘴,默默把自己歪着的脑袋又挪了回去。
幕布散发的淡色荧光漂浮在半空,旁边特意挪开了小半步的姑娘,终于学会了安生两个字该怎么写,没有再开口。
只是没过一会,肩膀上落下重量,很淡的茉莉清香萦绕过鼻尖。
裴时叙稍稍移眸,倒在肩膀上睡着的姑娘,阖着薄薄一层眼睫,淡白色的光线显得她侧脸恬静,平稳的呼吸随着胸口幅度很轻地起伏。
直到影片结束,这姑娘仍旧半梦不醒,睁着惺忪的眼眸,两条细长的手臂自身后绕过男人脖颈。
“你该背我了。”
裴时叙语调没有起伏地问:“理由?”
冯意柠趴在男人背上,很认真地在他的耳边说:“我的鞋不小心掉了,万一踩到玻璃就糟糕了。”
“这回不是中了黑魔法的美人鱼了?”
冯意柠兀自摇头:“听不懂。”
“快背我回家。”
“好困呀。”
跟小醉鬼讲不通,裴时叙颇为几分认命地抄起这小姑娘的腿弯,稳稳地把她背起。
走出几步,冯意柠嫌拎着玩偶累,将它垫在了自己和男人后背之间,却让仍旧要松松环住他的脖颈。
也不嫌这姿势有多费劲。
一路上一言不发,等冯意柠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她正被放到沙发上。
“我要喝牛奶。”
过了会,冯意柠歪头没睁眼,手里被塞进玻璃杯,这才低头抿起来。
喝完后,才记得说起来:“这是水,我要的是牛奶。”
手里的玻璃杯被取走,放到了茶几上,冯意柠怔了几秒,没听到回答,仰着头,突然伸手扯住男人衬衫的衣料。
大掌撑在沙发上,冷白掌背崩起青筋,他们一时离得很近。
裴时叙稳住身形,微掀起眼眸:“喝醉就想犯乱亲人的毛病。”
冯意柠不肯撒手,很认真反驳:“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毛病。”
又说:“你不就是被亲了而已,那我也被你亲了啊。”
对视中,冯意柠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亮亮的:“难道你是初吻?”
裴时叙轻嗤:“你不是?”
“当然不是。”冯意柠摇了摇头,语气莫名的得意,“谁说是我的初吻了?”
裴时叙有意逗她:“兔子小姐,请问是亲你的玩偶们么。”
冯意柠总觉得被看轻了,需要立刻为自己正名
明明当初第一面见的少年,会在废宅里找到她,抱起她,面对一个爱哭黏人的小女孩,还会拿糖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