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叶其珍眨眨眼睛。
一个多月前他留下的那一串号码,的确存在她手机里,只不过……
“那真是您的电话号码?”
叶其珍小声问出了她一直以来的质疑。
“……”
秦应忱反应了一瞬,又被她气笑了,他后槽牙一咬。
“我还没有无聊到编一串号码敷衍你的地步,叶小姐。”
叶其珍斗胆忽略了他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称呼,努努嘴小声解释,“我以为是汪钺哥的呢。”
秦应忱声音空白了一秒,像是没听清。
“你叫汪钺什么?”
“汪钺哥啊……”
叫同事哥、姐都是约定俗成,叶其珍回答得笃定。
沉默不过片刻。
秦应忱略一点头,“随你。”
“明天michelle回公司,你也记得去。”
秦应忱淡淡交代,话落准备为她关门。
上百公斤的双扇门关了一扇,秦应忱瞧着笔直站着的姑娘,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向她微微俯身。
昏暗迷蒙的暖调微光下,他穿透玻璃镜片,直直望进那双清泉似的浅瞳。
磁沉声音刻意放缓,也像被裹进了琥珀:
“叶其珍,别再对我说谎。”
叶其珍一惊,脊背像被从上拎了一下。
他说的是,昨天吗?可是、她……
叶其珍支吾着说不出话,感觉自己应是涨红了脸,只趁着光线昏黄看不明显,胡乱地点了点头。
也没敢再看他,温淡却天生威严的眼睛。
另一扇门也沉沉封闭,恢复寂静的偌大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像被投石搅弄的池水,起涟漪,再沉寂,都由不得自己。
叶其珍静静站在原地,听着隔音佼好的豪宅收敛了最后一点声响。
她轻轻回缓呼吸,等浑身张开的毛孔闭合,终于回头,望向房内。
偌大的客厅里,室周氛围灯显得尤为黯淡沉寂,比起巨幕落地窗外,无声喧嚣的繁华盛景。
叶其珍轻轻走到窗边。
长安街的车流不疾不徐,静静流淌成缀了红宝的黄金绶带,近接高楼折射的灯火霓虹,远隐安然蛰伏的恢弘古建。
她站在帝都的脉搏上。
脚尖抵着的,是全京城最美的夜色。
这就是她即将借住的房子,高攀求来的婚姻给她的第一道礼物,只是不知道命运暗中标注的价格几何。
这样壮美的夜色,将首都贯绘作天地棋盘,于执棋者,美得可谓惊心动魄。
于棋子,却只剩惊心。
灯火眩目,总有似要失足踏空的虚软。
叶其珍缓缓蹲下,坐在了洁净温凉的地板上。
这里……
实在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