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自己都笑了,仗着没人听没人管,她都敢用“少爷”这个称呼调侃他。
高门少爷从小就会被买巨额保险傍身,她知道的那些人都是如此。
其实他这样的人,本不该与她有交集的。
汽车缓缓启动,叶其珍脚下轻轻一踩油门,驶离富丽堂皇的前庭,汇入夜色流金的马路。
但是命运从来都难预测,就像她现在,能做的唯有紧紧握牢方向盘,才能微微抵抗,一切濒临脱轨的癫狂。
……
叶其珍想,秦应忱应当是醉得狠了。
从她扶他上楼到走向房间,他的身体泰半都倚在她身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衬衫将她罩紧烧了个遍,折腾得她一身细汗。
叶其珍也是今早才弄明白,这其实是两套房子打通了连成上千平的整半层楼,所以昨晚她才感觉大得没边儿。
据她观察,从门口拐向她房间的方向走到尽头那间有独立卫浴衣帽间的主卧,应当就是主人房。
她努力撑着秦应忱,扶他走进去躺到床上。
叶其珍揿开床头夜灯,脱力坐在床边地毯,浑身血液贲涌,久难平静。
阒寂的房间里,只听得她细喘声声。
“老板,我觉得汪钺哥今儿一天的工资得给我。”
她捂着起伏的胸口玩笑,好像习惯了趁他听不见口无遮拦。
不过,她当然不会去问汪钺去哪做什么了,就好像刚才她不知道秦应忱住址的窘迫中,也没有想过找汪钺。
秦应忱身份贵重,汪钺也不单纯是投行的分析师,他们做的事情都不是她该主动过问的。叶其珍心里明镜。
雾咖色羊绒竹丝手工地毯触感温软舒适,白橡木床头柜上一道安宁幽光,连同静谧淡香的空气一起将她渐渐抚平。
叶其珍安静倚在他手边几寸远,目光缓缓描摹。昏黄灯光映亮俊朗面容,她却发现秦应忱微皱着眉头。
叶其珍忽地慌了神。
“您,您是不是哪里难受?”
她一下子站起身,视线在他身上打转。
怎样能让他好受一些?皮带要不要解,衬衫要不要脱……以前她爸喝醉酒,妈妈是怎么照顾他的来着?
她缓缓伸手,探向他的皮带扣,只是这机械精巧奇绝,叶其珍手指摸索了半天也不得其法。
视线不经意瞟到周围,昏暗中似有阴影磅礴,她越发面红耳赤,秦应忱的腰腹忽然微动了下,吓得她立刻撒手起身。
“我,我真的不会,”叶其珍小声嘟囔。
“您且忍着点儿吧,我给您煮蜂蜜水去!”说着转身向外跑。
跑到门边时,叶其珍忽然回头,看向床上的人。
她想起了学校的急救课,说人在醉酒后不能平躺,否则食道反流容易呛咳致死。
秦应忱不能有事。
叶其珍只有这一个念头,她不假思索跑回床边,打算扶他换成侧躺的姿势。
张开双臂环上他肩背的时候,叶其珍忽然感觉,她掌心紧贴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只一瞬间,细微到叶其珍怀疑是她的错觉。
然而这一停顿,叶其珍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多么不妙的姿势。
她的两条胳膊正攀在秦应忱的肩头,手心探向下搂紧了他的背,看着像极了面对面的拥抱,就连前身也不免有所碰触。
熔铁般炽热的温度从男人身上毫无阻隔地沿着她裸露的手臂灼烧,烫得她腰肢一软,刚攒的力道毫无防备地卸掉,她就这样伏挂在他身上,一时间进退不得。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吗?”
等待她的当然是没有回答。
——也幸好没有回答。
叶其珍深吸一口气,继续抱着他缓缓旋转。
其实她本是极其厌恶男人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