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到了那时,纪萝也不曾这般威胁过他。
但此时,纪萝却只为了和离,甚至要因此将整个侯府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实在令他陌生。
但纪萝却并不在意此时的他心中如何作想,只道:“所以,侯爷会答应和离吧?”
她只要与赵承嘉和离,别的都不在意。
赵承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忽地觉得头有些疼,他喃喃道:“你让我想想,你让我好好想想。”
纪萝并不担心这事出现变故,她知道赵承嘉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更是明白他只要将这一切想得越发清楚,便更会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三日。”纪萝道:“我只给侯爷三日时间,希望到时候侯爷能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
玉石俱焚并非是纪萝想看到的结果,她只想和离,所以也并未逼着赵承嘉此时便给一个答案。
赵承嘉终于移开目光,他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道:“好。”
可在赵承嘉终于转身出了院子之时,纪萝心口却禁不住涌上一阵恶心之意,竟是直接吐了出来。
蓉芳听见里间的动静,急忙进来,“夫人这是怎么了?”
纪萝这几日用食大多清淡,今日夜里更是只简单用了些吃食,这会儿只觉得恶心欲吐,但实际上却是不曾吐出什么来。
只是蓉芳
第一回见纪萝这般模样,顿时着急地不行,“夫人这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奴婢马上去寻大夫过来!”
但纪萝却突然想到什么,忙拉住蓉芳,“让吉香来。”
蓉芳一愣,“可是……”
纪萝拉住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语气更是笃定道:“让她来就行。”
蓉芳无法,只得垂首应下。
其实纪萝前几日身子便隐约有些不对劲,她比平日里似乎要更是困倦许多,偶尔还会有犯恶心的症状,但因着这几日她忙着对付王玉盈,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去细想是否是身子出了问题,最多不过以为是这几日太过忙碌导致身子有些疲累罢了。
可如今……
纪萝是怀过一回孩子的,这些症状对于她而言,实在有些熟悉。
她即便再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却也不得不想到,或许她当真怀了身子。
她与赵承嘉确实很久不再有亲近之举,可那日寿宴,她却与周南星有过一回……
细细算来,竟也过去一月有余,若是当真是那日,那腹中这孩子,似乎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纪萝这会儿脑中乱作一团,只是她明白,不论如何此事暂时不能为人所知。
毕竟这个孩子并非是赵承嘉的,而她还未顺利与赵承嘉和离,若是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岔子,对她而言,实在没有好处。
她得瞒住。
蓉芳心里担心纪萝,自是不耽误,匆匆将吉香带了过来。
等她上前给纪萝把脉之后,神色似乎一顿,而后才道:“夫人这脉象,应当是喜脉。”
饶是提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纪萝也依旧止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一旁蓉芳也是吃了一惊,而后反应过来却是一脸喜色,“夫人这是怀了身子!奴婢马上将这喜事告诉侯爷!”
纪萝与赵承嘉之间的这些事蓉芳自然是不知的,方才见赵承嘉就这般转身离开,蓉芳还颇为担心,以为是纪萝做了什么惹得赵承嘉不高兴了。
这会儿得知纪萝竟是怀了身子,自然是极为高兴,想着若是赵承嘉与王氏知晓这事,定是高兴得不行,也会对纪萝另眼相看。
“先不急着告诉侯爷。”纪萝生怕蓉芳当真将此事说出去,忙道:“这孩子才怀上,也未必稳当,万一之后出了差错也未可知。”
蓉芳闻言却忙往地上呸呸几声,“夫人怎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您身子好,这孩子来得也正是时候,往后定能平平安安生下来的!”
她说到此处,又接连说了好几句吉利话,好似如此便能将方才纪萝说的那些不吉利的话抵消。
纪萝只得又解释道:“稳妥些总是没错的,这事你先帮我瞒着,等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他们的。”
蓉芳听得她如此说,也只得应了下来。
***
王家。
王玉盈从被带回家中之后已经被逼着在此处跪了三个日夜。
李氏是下了决心要折磨她,所以甚至特意安排了婢子在她身边守着,只要她只撑不住睡过去,便要及时将她叫醒,令她一直清醒着忏悔。
这对于王玉盈来说自是极为痛苦的折磨。
不说跪上三日,便是几个时辰都足以令人浑身酸疼,更不说让她不眠不休地这样跪上三个日夜了。
三日之后,王玉盈几乎是瘫软在了那儿,一双腿早已没了知觉。
李氏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副景象。
只是她却恍若不曾瞧见一般,只绕过她,给王绍的牌位上了三柱香。
王玉盈见李氏进来,慌忙拉住她的裙摆,而后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磕头,“母亲,母亲,阿盈知道错了,求您原谅阿盈这一回吧!”
李氏终于低头看向跪在地上那早已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王玉盈,可她眼底却并无半分怜惜之意,她死死盯着王玉盈,不知过了多久才忽地冷笑一声,“你终于愿意承认了,承认你弟弟就是被你害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