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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书温站在书房旁，吊灯的冷光打在他头顶。

他身穿白衬衣，手肘搭着一件黑色西装，袖口微挽，露出一截精瘦手臂，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片刻，他开口，“出去吃吗？”

虞之楞了一瞬，指了下冰箱，“张姨早上发消息说，今天冬至，她包了饺子放在冰箱里让我们下班煮着吃。”

晏书温走到玄关处拿上车钥匙，“明天吃。”

……

虞之最后跟晏书温来到车库，她站在车库出口处，晏书温从远处驶出一辆黑色SUV。

虞之是有些纠结坐在后座还是副驾，思来想去觉得坐副驾比较合适，还未等她打开车门，SUV车窗半降，露出晏书温半张清隽挺阔的脸。

他侧眸，淡声道，“坐副驾。”

车辆行驶在梧桐树间，驶过繁华的街巷，慢慢停驶在江边。

虞之下车，江风迎面吹来，扬起她掉落的几丝秀发，衣服也被吹出鼓包，她抬手挽了下发丝。

周边楼宇林立，商铺几乎挂满灯笼，街道有不少行人横跨斑马线，双层巴士打着左转车灯转弯驶过，很是热闹。

或许是过节的缘故，今天江边的

人很多，晏书温将车停在固定车位，走了过来。

晦明的光线在他身侧，他身体一半隐在暗处，一半落在黄光下，缓步前行，整个人端正又斯文。

虞之跟着晏书温来到江滩边，江对岸的宜南从这处看变成了一条并不平整的天际线，周边散着光线，折射众多光点映在眼里。

江水缓缓流淌，映着城市倒影，不少邮轮行驶在其间。

虞之疑惑的抬头问仅有半步距离的晏书温，“不是吃饭吗？”

晏书温垂眸望她，嘴角勾出弧度，“马上。”

他抬手，看着手中腕表。

时间缓缓流过。

片刻，他缓声说，“虞之，抬头。”

虞之抬头的一瞬，漆黑夜幕骤然点亮，天空炸出一片烟花，无数烟花升空绽放出灿烂花火，像是长尾在夜空中划出轨迹，随后化作漫天流霞。

轰鸣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晏书温垂眸看她，她站在护栏旁，精致的脸庞微扬，露出白皙的脖颈，烟花在映在她眼底，随着天空一起绽放，严肃苦恼的脸在这一刻露出笑容。

不知为何，他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大片烟花，和一张隐在暗处的背影。

许久，他缓声说，“节日快乐，虞之。”

虞之转头望着他，他清冷的眉目微弯，含着笑意。

她瞳孔微动，心跳加速。

恰逢此时，邮轮发出鸣笛。

虞之竟不知这一刻心在为谁颤动。

风拂过她的脸，她弯唇，浅笑，“晏先生，节日快乐。”

晏书温手搭在桥边铁栅栏上，有节奏的敲击。

虞之不知唤了多久的晏先生，这一刻他却听的有些刺耳。

他弯腰，问道，“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虞之怔住，晏先生心思好细腻。

她仅仅只是在他回来的一瞬表现出了与往常有样，他就可以精准的洞察出她的情绪与异常。

但情绪低落这件事情和任何人无关，她在自己和自己较劲。

虞之咬唇，手扶在铁质的护栏上，一片冰凉。

她浅浅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压抑的情绪一起吐出来。

许久，她开口，“晏先生，如果有人持续做一个行业很多年，投入许多沉没成本，多年后才发现自己钻研的行业从一开始方向就是错误的，这时候会怎么做？”

晏书温沉默片刻，“最快的选择是换个职业，另一个选择是重新开始。”

她又问，“倘若重新开始的路上都是石头呢？”

在正在重新开始的这条路上落下的石头马上就要砸的她透不过来气。

晏书温手掌落在她头顶，“如果是别人，我会劝她放弃。”

空气静默片刻，随后他又答，“但是虞之，你现在有老公，老公帮你搬石头。”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

虞之却觉得字字砸在她心里。

第22章

从江边再次回到梅言已是晚十一点，黑色SUV渐渐驶进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