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甭说,这首曲子还真符合任凭的心境,特别是刚开始的一句“想当年我在原郡把书念,凉桌子热板凳铁砚磨穿”,以及中间严嵩索贿三千两白银不成,就把唐成由五品官降到七品官的情节令任凭唱得很投入,似乎以前的自己就是七品芝麻官唐成的遭遇。
一曲唱完,皎月高兴地鼓起掌来,说任凭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很喜欢豫剧,但就是不会唱。
她提议任凭再唱一段,任凭说算了,唱歌要适可而止,正像肉吃多了不香一样,戏唱多了就不好听了。
任凭厌恶那歌房的昏暗和憋闷,提议到外面去走一走,皎月说老板一般不让出去。
任凭说我替你想个办法。
我可以装作结账的样子先走,然后我在门口东边的电线杆下等你。
你可以跟老板请个假再走。
皎月说何必那样请假,我就说不舒服要回家就行了,只要给她交了小票他们就不说什么了,至于说不让跟客人出去,那也是对小姐的安全负责,最近杀小姐的犯罪分子很多。
任凭说你看我像不像杀人犯?
皎月说杀人犯脸上又没写字,看不出。
不过我倒想让你把我杀了,死了跟活着有什么两样?
任凭到吧台结了帐,就出了那家歌厅,按照刚才自己的约定,走到那第一根电线杆下等皎月。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挂在东方的天空,如玉盘,似铜镜,周围的星星若隐若现,黯淡了许多。
清风徐来,吹得梧桐树的嫩叶沙沙作响,树下光影婆娑,分不清是路灯光还是月光。
任凭想起那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来,觉得有点那个意境,但是杀风景的是在这充满着物欲的闹市,要是在乡间小河边就好了。
这时乔静又打来电话,问任凭几点能回去?
任凭说不知道。
她又问她在哪里?
他不耐烦地说在饭店。
乔静迟疑了一下,任凭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任凭心想妻子真烦人,好像天天在无形中跟踪自己,像个甩不掉的尾巴。
想到这里他将手机关掉了,接着把传呼也关了。
这时他看到皎月出来了,她就像黑衣侠女一样在月光下游走,但她没有朝任凭这个方向走,而是朝西方向走去,任凭暗暗着急。
正要急匆匆赶去,却见皎月走到马路的对面后折回,朝任凭走来。
原来她在搞迂回战术!
皎月走到任凭的旁边,也不搭话,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向前走。
任凭会意,默默跟在她的后面,大约距皎月有一丈远左右。
任凭偷偷地观察一下皎月的走相,内心不禁激动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女性味十足,连走路的姿势也不例外。
她的双脚走起来并得很紧,这样就显出了臀部的肥大,臀部左右的摇摆十分性感,加上柔和的腰部随臀部摆动,双腿的自然弯曲,形成了一曲美妙的无声音乐。
女人的魅力不在于身材很标准,就在于和谐。
有的女人长得身材修长,双腿笔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但作为女性的魅力却欠缺很多。
任凭和皎月就这样默默地走着,就象是一对吵了架后的夫妻。
到了前边红绿灯处,皎月站住了。
她看一下已经跟上来的任凭,意思是问朝哪里走?
女人在关键的时候就需要男人的指引,任凭想。
尼采的那句名言“要去找女人吗?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在任凭看来不是男的有虐待狂倾向,也不是女的都有受虐倾向,而是女人关键时候不知道怎样走路,需要男人执鞭指引。
任凭说:“咱们去紫藤山公园吧。那里安静些。你说行吗?”
皎月说:“人家都跟你出来了,你说去哪就去哪吧。”
任凭实际上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