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康伯接过自己那封信,纪襄留下一封断亲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易氏凑过去一看,大惊失色。
只有纪喻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姐姐怎么了?”
没人理他,他就装哭。易氏回过神来,喃喃道:“你姐姐走了。”
纪喻哇哇大哭起来,嚷道:“我要姐姐!”
易氏愣愣道:“怎么办?她要去哪儿,我们要不要找人进宫说一声?”
“不管她了!”广康伯大喝一声,又注意到了碧梧手里信封上透露的“公”字。
他叹气道:“让我好好想想。”
第95章
纪喻仍在哭个不停,喊着“姐姐”。
但这时候,谁也没心情安慰他管他。
易氏愣愣地接过断亲书,字都认识,但看了好几遍才勉勉强强真正看懂什么意思。
广康伯颓然坐下,连连叹气。
纪襄骤然离家出走,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他看着站着的碧梧,不由气上心头,呵斥道:“姑娘要出去,你怎的不跟出去?”
“我要姐姐——”
碧梧看了哭得眼泪汪汪的小童一眼,解释道:“姑娘说了,不用任何人跟着。”
纪襄一贯如此,昨日她态度坚决,加之她说了去萧府不缺人伺候,所以碧梧也没执意跟着去。她道:“眼下总该派个人去萧府问问,姑娘是何时走的,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不行。”广康伯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纪襄不辞而别,还留下断亲书。这个不孝女!如果让别人知道,会怎么看他和易氏?但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毕竟宫里还派人送过赏赐。若是再来,别人迟早会知道纪襄不见了。
必须要在没被人发现前,把纪襄找回来!
但他们又没有门路能让人去搜查
广康伯犯难,唉声叹气,看着纪喻喝道:“别哭了!”
碧梧心中纠结,也不知该不该让纪襄独自出远门。她捏了捏手里的信,道:“姑娘还给县主等人留了信,我要去送信。”
她屈膝行礼,告退了。
“站住!”广康伯叫住她,“不准去!”
门口守着的两个婢女立即拦住了碧梧,她转身怒道:“难道你们就当做不知道不管姑娘了吗?何况,姑娘已经将身契都给了我,我已不是纪府的奴婢,凭什么拦我?”
广康伯还要说话,易氏摆摆手道:“让她去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易氏,她叹道:“纪襄一个年轻姑娘,离家出走要是遇到拐子,不知道多危险,让县主帮忙找回来吧。”
屋内沉默了片刻,广康伯一挥手,让人放碧梧走。
碧梧错愕地看着易氏,没想到反而是平时对纪襄尖酸刻薄巴不得纪襄触霉头的继母会担心纪襄的安危。
她给易氏行礼,走了出去。碧梧回到榴照院,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走到侧门时,马车已经备好。
萧骊珠的丈夫在回京路上的五皇子叛乱里不幸死了。她父母都没有让她再回过韦家,一回京就直接将她带回成国公萧府。
碧梧被萧家婢女带到了骊珠的卧房外,婢女进去通报后,片刻后出来比手示意她进去。
骊珠正神色郁郁地坐在窗边美人榻上翻一本传奇故事,见碧梧来,问道:“是阿襄有什么事吗?”
碧梧沉默地将书信递上。
窗外花香漪漪,骊珠漫不经心地接过书信拆开,猛然坐直了,神色凝重起来。
“她什么时候走的?”
碧梧一愣,问:“您不知道吗?姑娘昨日出门的时候说的是来找您。”
骊珠立即看向一旁的婢女,婢女出去问了几句,回来回禀道:“县主,纪姑娘昨日没有来过。”
“什么?”骊珠惊讶地将书信又仔细看了一遍。
她难以置信地发呆了片刻,又问:“她有没有和你说过要走?”
“没有。但是姑娘之前和我说过以后放我自由的话,说她有另外想做的事情不用我服侍了。”
骊珠又问:“是什么时候说的?”
碧梧记不得具体日子了,道:“是在肃王谋逆后不久,也是她和”
她停下了话头,不确定萧骊珠是否知道司徒征的事情。
骊珠眼珠转了转,道:“我知道了,是她和司徒断绝关系后不久?”
这两桩事是前后脚发生的,骊珠记得很清楚。后来纪襄从没有再提过司徒征,她也没有问过。她想了想,又问:“后来司徒征和她见过面吗?”
“见过的,司徒郎君似乎是很后悔,很愧疚。奴婢猜他之前是惹姑娘伤心了,一直对姑娘道歉。奴婢问过姑娘是什么事,但她不愿意说,每次都是笑笑。”碧梧小声道。
骊珠喃喃道:“难道她是因为要躲司徒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