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地,她迷离的眼神重新聚焦,定格在霍桑的脸上,黑色的纤细眉毛向上挑起,表情上浮现的是出离的愤怒。
在她的视角来看,刚刚这个男人干了什么?
他是自己的邪术师,当年他还不是传奇,自己将施法的力量分给了他,让他能够掌握更高环阶的法术,帮他突破到传奇的水平。
然后,他变强了,甚至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于是现在,他干了什么?
竟然趁着自己虚弱,强吻了自己!
甚至看这架势,待会儿,他怕是还真的想睡了自己,破开自己的处子之身,彻底占有自己的身体!
“僭越之徒!”她怒视着霍桑,眼眸之中仿佛有恐怖的雷霆,“不要以为你是丝绮拉的兄长,曾经做过几件有利于我的事情,我就不敢杀了你!”
“我是你的宗主,你是我的邪术师,现在,我命令你,退下!”
她怒叱道,然而,霍桑只是平静地盯着她,心中并无多少波动。
他已经决定好去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回头:“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宗主,所以我才不能丢下你在这里不管。至于我的命该如何处置,那是这一切结束之后的事情。”
塔莎怒视着他的眼睛:“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霍桑笑了:“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谁。”
顿了一下,她直接唤出了那个,不朽鬼婆芭芭·雅嘎给她取的,真正的名字:“娜塔莎小姐。”
顷刻间,塔莎怒目圆睁。她双臂猛地发力,推搡在霍桑的肩膀上,一把将他的身子向侧面推开。
而至于她自己,则是猛地向侧面翻身,伸手便从床底抽出一把锐利的刺剑,接着翻身起来,剑刃便对准了霍桑的喉咙。
每个传奇级别的施法者,都会练就一手近身肉搏的战术,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刻,当被“反魔法力场”束缚了施法能力之后,他们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依旧可以自保或杀敌。
作为闯荡无底深渊多年,声名早已赫赫在外的传奇施法者,塔莎自然也练就了这么一手。
霍桑那边还没反应过来,他后退半步,在床边站稳,接着,那刺剑锐利的尖端便抵住了他的喉咙,似乎他再稍稍有所动作,便能将他的喉管刺穿。
床的另一边,塔莎也已经站了起来,伸长右臂拿着刺剑,抵着他的喉咙。
只是这样一来,刚刚霍桑披在她身上的神父常服便彻底脱落,此时此刻,她那白皙如玉的美丽身体又是在不着寸缕,完全赤裸的状态下,站在他的面前。
那胸前的饱满双乳傲人地向前挺立着,顶端的嫣红奶头依旧维持着充血的状态,平坦的小腹上覆盖着厚实的软肉,而在两条丰腴肥美的大腿中间,那丝丝黑色的绒毛也颤抖着,仿佛在无风自动。
塔莎怒视着霍桑的眼睛,她的双眸之中宛若闪烁着雷霆,背后的乌黑长发自然散落,仿佛风暴正在她的背后汇聚。
其实她早就知道,霍桑知晓她的身份,在他向她借《恶魔志》的时候,这件事就约等于已经公开。
只是当时的霍桑并未点破,那时这个女人也扮演“泽碧尔娜”这个至高妖精在正上瘾的时候,因而默许了这一切,未曾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现在,他不仅点破了她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她的乳名都呼唤了出来,这顿时引起了塔莎的惶恐,甚至还有一丝惊惧。
这个男人,他到底还知道自己的多少秘密?
为了克制,也为了掩饰这一刻的惶恐,她必须要用愤怒和杀意,来挂满自己的脸孔。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她声音冰冷,“那就应该也清楚这么做的代价。”
“往日,我挑拨起了无数的战争,让无数的世界陷入火海,无数生灵的肉体化为灰烬,灵魂被深渊吞噬,而我则没有对他们报以丝毫的怜悯。”
她诉说着自己过往的战绩,此刻再无丝毫的伪装:哪怕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沉迷于扮演一个善良热情的妖精女王,但骨子里,她依然是那个骄傲的塔莎,那个强大、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反对她的,巫后伊格维尔伏!
“无数传奇法师、深渊领主乃至一些神明都不过是我手心的玩物,被我三言两语就戏耍得团团转,直到陨落都没有发现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们——而你,骄狂自大的凡人,你凭什么认为,你真的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然后全身而退?”
她怒视着霍桑,将自己伪装得强大、残忍而又无情。可霍桑盯着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外强中干,此刻包裹在这强大外表之下的紧张和无助。
她怕了,曾经年轻时她自信昂扬,能够将各路豪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去研究无底深渊,挑衅深渊意志的代表,那些深渊领主们。
而现在,她自己便被盯上,自己都有沦为深渊意志傀儡的风险——那么那些她所珍爱,想要保护的事物,如她辛苦经营的这个小世界,还有那些她收养的孩子们,又该如何幸免?
她怕了,所以她躲在这里,可现在,深渊意志找上了她,霍桑点破了她,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只能佯装自己依旧足够强大,可以随意地玩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