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该死的畜生!死到临头了还敢用这种污言秽语来羞辱我!我要活剥了你的皮!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果然,刘伟这些充满了暗示和侮辱的言语,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瞬间将杨教授心中所有的仇恨、嫉妒和屈辱感全部点燃并引爆。
杨教授所有的注意力,立刻从赵梦安和赵梦心身上,转移到了刘伟这个让他戴绿帽子、毁了他整个家庭的罪魁祸首身上!
他怒吼一声,双目赤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举起手中的水果刀,便要不顾一切地朝刘伟的脸上狠狠划去!
他要先毁掉这个小白脸引以为傲的脸,再慢慢地折磨死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大门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瞬间让杨教授的动作停了下来,刀刃距离刘伟也只有一丝丝的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水果刀冰冷的温度。
杨教授不知道是谁进来了,他首先怀疑杨好好,于是收起刀,慢慢的朝门口走去,“好好?”
刚刚走到客厅,就从一旁窜出来一道人影,“不许动!”一道清脆却带着紧张的女子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股刺鼻、辛辣的浓烈气雾,又快又准地喷向了杨教授的面门,许晓琳的防狼喷雾此刻派上了用场。
“啊!”杨教授的一声惨叫,手中的水果刀“当啷”一声应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那股浓度极高的防狼喷雾喷了个正着,双眼瞬间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攒刺一般剧痛难当,火烧火燎,眼泪、鼻涕、口水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蹲下身子,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干呕,暂时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和反抗能力。
许晓琳手持已经差不多喷空了的防狼喷雾罐,在此时从玄关走进了主卧,她看到卧室内的惨状,尤其是看到刘伟头上那道高高鼓起的血包、脸上的青肿,还有嘴角残留的血迹和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瘀伤时,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媚意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心疼,眼圈当场就红了。
原来,刘伟按迟迟没有从赵梦安家回来,许晓琳握着咖啡杯,心中不安加剧,刘伟几乎从不迟到,就算有事,也会跟自己说明,尤其在赵老师家里,她远程连接了之前刘伟为了满足自己的窥私欲和掌控欲,而在赵梦安家客厅和主卧室等关键位置都安装了的监控系统,画面中的血腥让她心跳骤停。
当她通过监控视频,先是看到了杨教授绑架了梦安姐妹和刘伟,此时刘伟还没醒来,正在被杨教授捆绑中,她当机立断,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拨打了报警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地址和情况。
然后迅速的来到了赵梦安的家门口,等待机会,当她清晰地看到杨教授在主卧室里如同疯魔般疯狂殴打刘伟,甚至拿出水果刀准备行凶的惊险万状的一幕时,凭借杨好好透露的门锁密码,闯了进来。
她知道已经等不及警察赶到现场,便毅然决然地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防狼喷雾作为武器,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冒险的方式,先行进入。
许晓琳没有丝毫犹豫,她冲入卧室后,立刻将房门勾上并迅速反锁,然后扑到刘伟身边,手忙脚乱、心急如焚地开始为他松解身上那些勒得死紧的尼龙绳。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许晓琳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心疼而带着无法控制的哭腔,平日里总是保养得宜、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此刻因为用力过猛,都有些撕裂出血,但她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我……我没事……死不了……”刘伟忍着后脑传来的、几乎要让他再次晕厥过去的剧痛,和身上各处火烧火燎的疼痛,声音虚弱却依旧带着一丝强装出来的镇定,他艰难地喘息着,同时思考着怎么制伏门外的疯子和保护眼前的姐妹花。
门外,被防狼喷雾暂时剥夺了视觉和行动能力的杨教授,在最初的剧痛和窒息感稍微缓和了一些后,开始如同疯了一般,用自己的身体和残存的力气,疯狂地撞击着被反锁的卧室门,一边撞一边发出声嘶力竭、语无伦次的痛骂与诅咒:“狗男女!奸夫淫妇!你们这对天打雷劈的畜生!有种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全家!开门!给我开门啊!”
卧室那扇本就因为年代偏久而变得有些松动的房门,被他撞得砰砰巨响,门框都在剧烈地晃动,仿佛随时都会被他硬生生撞开一般。
很快,许晓琳便解开了捆绑在刘伟手腕和脚踝上的所有绳索,刘伟虽然头部遭受重创,此刻依旧头晕目眩,浑身酸痛无力,几乎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站稳,但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对眼前局势的清醒认知,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他靠在许晓琳的搀扶下,和她一起,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开始手忙脚乱地去解赵梦安身上的绳子。
当捆绑在赵梦安手腕上的最后一根绳索终于被解开的刹那,刘伟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因为长时间被捆绑而早已浑身麻木、虚弱不堪,几乎要从椅子上瘫软滑落的赵梦安,一把扶抱入自己的怀中,正准备俯下身为她解开堵在嘴上的那块早已被她的泪水和口水彻底浸湿的布条时。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卧室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竟被彻底失去理智的杨教授,硬生生用肩膀和身体撞开,紧接着,他那张因为愤怒、和被防狼喷雾刺激得发红得脸、以及额头撞击门框而流下的鲜血,显得愈发狰狞扭曲,手中,再次握住了那把之前因为剧痛而失手掉落,闪烁着寒光的水果刀。
杨教授看到刘伟正以一种他眼中看来充满了占有和挑衅的“亲密”姿态,将自己的妻子赵梦安紧紧地、也是极具保护意味地搂抱在怀里,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奸夫淫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着最无耻、最赤裸的奸情炫耀,更是怒火攻心,妒火中烧到了极致。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仇恨与疯狂杀意的嘶吼,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手中的水果刀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冰冷而绝望的弧线,不顾一切地朝着正紧紧相拥的刘伟和赵梦安的方向,狠狠地猛刺过来!
许晓琳发出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尖叫,她下意识地想要张开双臂,用自己相对瘦弱的身体挡在刘伟和赵梦安的身前,刘伟却在那一瞬间,爆发出了一股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巨大力量和反应速度。
他猛地将怀中的赵梦安和因为极度惊吓而早已呆若木鸡的赵梦心,以及试图冲上前的许晓琳,都用尽全力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虽然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几乎站立不稳,但还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力,顺手抄起了身边的刚刚绑着赵梦安得木制椅子,用椅背作为盾牌,横亘在自己胸前,与如同彻底疯魔了一般、不顾一切冲杀过来的杨教授,形成了对峙。
杨教授毕竟年近五十,体力早已过了人生的巅峰时期,此刻又因为受到防狼喷雾的强烈刺激,双眼红肿刺痛,视线模糊不清,呼吸也因为化学灼伤而变得异常困难和急促,而刘伟虽然身受可能致命的重伤,但年轻力壮的身体底子还在,又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生死绝境,爆发出了远超平时的惊人潜力和凶悍之气。
一时间,两人在狭小而混乱的主卧室空间内,展开了一场原始而惨烈的殊死搏斗,椅子腿与水果刀的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木屑横飞的闷响,桌椅板凳在激烈的冲撞中被撞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混乱而危急的时刻,小区楼外,隐约传来了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密集的警笛声,那是许晓琳之前报警的警察,终于火速赶到了现场。
杨教授也听到了那如同催命符一般的警笛声,他的脸色骤然大变,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疯狂与决绝,突然发出一声充满了怨毒的咆哮,猛地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一脚踹向刘伟手中那张早已被劈砍得残破不堪的木制椅子。
刘伟本就因为头部的重创和失血过多而头晕脚软,几乎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又因为要竭力护住身后的赵梦安、赵梦心和许晓琳三人,根本无法有效地闪避,被这突如其来、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得重心彻底失衡,手中的椅子“哐当”一声脱手飞出,砸在墙上,摔得几乎要四分五裂,他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因为刘伟的后退和遮挡的椅子脱手,他身后原本被他死死护住的赵梦安,正好因为位置的关系,大半个身体都暴露在了杨教授那充满了疯狂杀意的攻击范围之内。
“贱人!我先杀了你这个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婊子!”杨教授嘶吼着,双目赤红如血,他不再理会已经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刘伟,而是调转刀尖,用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姿态,将手中那柄沾满了刘伟鲜血的水果刀,凝聚了自己毕生所有的仇恨、屈辱和绝望,狠狠地、也是毫不犹豫地,朝着近在咫尺因为恐惧而早已面无人色的赵梦安的胸口,猛地捅了过去!
赵梦安的脑中“轰”的一声巨响,瞬间一片空白,过往的种种,如同电影倒带般,在她眼前飞速闪回、掠过,她想起了自己与杨教授从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女的那些温馨而平淡的岁月;想起了女儿杨好好从一个咿咿呀呀学语的粉嫩婴孩,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叛逆少女的每一个瞬间;想起了自己将父母早逝、孤苦伶仃的妹妹赵梦心一手拉扯大,视若己出的那些辛劳与付出;也想起了……刘伟,那个如同噩梦般闯入她平静生活的年轻男人,带给她的那些极致的羞辱、禁忌的快感、以及彻底的沉沦……
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对不起丈夫了,对不起这个曾经温馨和睦的家了,甚至对不起所有爱她和她曾经深爱过的人……或许,就这样死了,死在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手中,也算是一种解脱吧……至少,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些不堪的过去,也不用再承受那种灵魂被反复撕裂和践踏的无尽痛苦……
她绝望地、也是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与解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所有的闪躲和抵抗,如同等待着神祇最终审判的罪人一般,静静地等待着那注定要来临的、也是她此刻唯一期盼的死亡。
许晓琳发出一声凄厉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她不顾一切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前去阻止杨教授那疯狂的暴行,却因为之前被杨教授狠狠踹中的小腹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刚一撑起上半身,便又痛得重新蜷缩倒地,根本无法靠近半分!
眼看那闪烁着冰冷而绝望寒光的刀尖,就要在下一刹那,无情地刺入赵梦安脆弱不堪的胸膛。
“噗——!”
一声沉闷到极致、却又清晰无比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的,利刃没入肉体的声音,陡然在卧室内响起。
赵梦安预期的、足以洞穿心脏的剧痛,并没有在她的胸口如期而至,她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微弱的搏动,她带着满脸的泪水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惊与不敢置信,缓缓地、也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颤抖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她那双早已被泪水和血水彻底模糊的视线中的,是她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让她难以置信也最让她整个灵魂都为之震颤的一幕:
刘伟,那个她曾经恨之入骨,却又在不知不觉中,让她产生了如同毒瘾般难以戒断的病态依赖的年轻男人,竟然在刚才那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决绝,将她一把死死地拉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用他自己后背,硬生生替她接住了杨教授那凝聚了仇恨、屈辱和疯狂杀意的一刀。
那柄锋利的水果刀,此刻正深深地从刘伟的左边后心位置,斜斜地穿透了他的整个后背,鲜红而滚烫的血液,马上从伤口出渗出,瞬间从深可见骨的伤口处疯狂地流出,染红了他身上那件本就因为之前的殴打而变得有些破损的单薄衣衫。
“赵老师……”刘伟的身体因为剧痛颤抖着,额头上冷汗直流,他艰难地、也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扭过头,看着身后那张震惊、恐惧和不敢置信的脸庞,嘴角却硬生生扯出了一丝极其虚弱笑容,声音沙哑而急促,却又异常清晰地传入了赵梦安的耳中:“你是……我的奴隶……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准你……死!”
说完这句话,他不顾从后背传来的、如同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撕裂成两半般的剧痛,和脑袋里那阵阵如同要炸开一般的晕眩与轰鸣,猛地一个转身,如同受伤后被彻底激怒了凶性的濒死猛虎一般,用依旧带着淋漓鲜血的、受伤的身体,死死地不顾一切地,缠住了因为一刀刺中而暂时处于一种短暂的愕然与失神状态的杨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