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奶油和酒渍樱桃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愉悦的香气。
汪含真垂着眼,仔细地用刮刀将打发好的奶油涂抹在蛋糕胚上。一层白奶油,一层巧克力奶油,又另外做了一层沙布列的顶,顶上是黑可可和奶油调制出的流线型喷砂,最后再装点上巧克力的调温片。
一块块长条形的蛋糕在手中逐渐成型,她的内心也一点点被期待感填满。
平静、安宁、永远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这就是她喜欢做甜品的原因。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
“真宝,我就猜你在这里……”
推门进来的女孩叫沈凝,是汪含真合伙经营这家画廊的好友。
两人在国外读书时认识,沈凝远离家族来到京市开了这家画廊。
汪含真就借着画廊掩护,在这里单独开辟了一间小小的烘焙房。
因为并非职业经营缘故,画廊平时出品的甜点不多。每周也只有汪含真抽空过来的时候,才会限量供应甜品。
好在久而久之,也有有了自己稳定的客群。
沈凝推门进来时,才发现汪含真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她下意识捂住嘴,怕自己影响了汪含真的拍摄。
“没关系,我今天没录视频。”汪含真看见她,轻轻将最后一块黑巧调温片放在蛋糕上。
沈凝瞥了眼空置的相机支架:“还以为你是工作狂呢,今晚订婚,一大早都要跑来录素材。”
汪含真抿唇,但笑不语。
她一早过来,是为了做订婚蛋糕。
一周前,她和裴季见裴老太太那晚,两人在路边不欢而散。
原本以为,裴季会跟以往一样,大少爷脾气来了就谁也不搭理。等过几天心情好了,才会像没事人一样出现。
谁知第二天,裴季就破天荒的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等在画廊外面。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主动向她道歉。
或许男人从谈婚论嫁开始,就会逐渐变得成熟也不一定。
裴季不但道歉,还亲自登门拜访,跟她爸爸和周家谈好了订婚的细节。
这也是汪含真多年来第一次,在周家感觉到自己被重视。
一切都很美好梦幻。汪含真听懂他的意思,咬紧牙关,打定主意不说话。
也是在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一楼。汪含真目不斜视,绕开面前的人就要往外走。
陈澍问了她三句,她硬是一个字没理。
端起了断绝一切的姿态,他再怎么纠缠,她把他当空气。
但这无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刚踏出轿厢门半步,胸前衣襟倏地一紧,汪含真被人拎着后衣领往后拽。
那力道太大,她脚步打着绊地后退,像只小鸡仔似的被重新拎回电梯。
“你干什么?”
汪含真尖叫一声,神经都绷紧了,“放开!”
陈澍无动于衷,将人掉了个转儿,食指抵着她肩膀一推,汪含真还没站稳,后背直直撞上坚硬的轿厢内壁。
耳边“咚”地一声,电梯门重新闭合。
婚期越近,她就越像身处云端,怕下一步就会从幸福的云层坠下。
所以今天早上一睁眼,她躲进了烘焙房。
“我想亲手做块订婚蛋糕给裴季吃,哪怕他不知道是我做的。”
汪含真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
她看着桌上摆放好的黑陈澍林蛋糕,像艺术品,倾注了她的心血。
“可是裴家的订婚宴,肯定早就另外准备好了蛋糕,不会用这些的……”
沈凝看到汪含真脸上掠过失落,忙说,“但是你也可以把这些蛋糕,放在裴季的休息室里。”
汪含真垂下的眼,瞬间抬了起来。
她眼底溢出光亮。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
汪含真,“谢谢你,沈凝……”
沈凝笑,“谢什么呀都是朋友,来……让我先吃一块。”
两人相视而笑,拿起勺子,挖了两勺。
“呜……好苦。”沈凝脸皱成一团。
汪含真笑了笑,抿下一口,“我用了85%的黑巧和生可可粉做的,是有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