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年我带云儿躲入剑阁十二年,除了云儿病了那次以外,这十二年里,你也不来看云儿,以至于云儿对你……一无所知。”
苏婉柔轻叹,白子落边。
“不见,也挺好。”
女帝黑子落天元,淡淡道。
“他尚且稚嫩,在朕铺平了路,平了这八王与蛮疆前,这王朝风雨,朕担着便可。”
苏婉柔白子落天元南,轻问:“你不觉累?”
“所以便将你喊来了。”
“这姜家之事,究竟何为?”美妇又问。
女帝轻捻着黑子,沉吟:“做给安澜侯看的样子,等苏璃霜肃清了这皇城中安澜侯的根系,再敲打他一二,便可为琴韵平反。”
“姜剑灵这小妮子,不就藏在大理寺夜不收里?”女帝悠悠道,“就是这王朝根系,清理起来着实棘手,朕平日里也分身乏术。”
“不妨多问问云儿?”苏婉柔轻笑,白子围女帝天元黑子,隐隐间有将女帝南角与中盘隔断的趋势。
“怎说?”
“云儿可聪慧了。”
苏婉柔那秋水春眸底泛起一丝绵柔情愫,“昨夜的杀鸡儆猴之道,便是云儿教的,杀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分化一批,再引其他势力入朝制衡。”
女帝黑子一顿,沉吟片刻,落天元北角,试着突围:“也可,那朕便抽些时间,留他身边一些日子,且教他些帝王之术。”
“那你可得改掉这自称朕的习惯,找璃霜为你换个平常身份去接触云儿。”
苏婉柔悠然落子,将女帝突围之势阻断,显然在她人面前聊起少年来心情极好。
“云儿可是对这仕途和帝王之道,没什么兴趣哦。”
“云儿想要的是剑修之道,修的剑心,对仕途可没什么兴致,若非璃霜将他留着,他连今日早朝都不会去。”
“这大周王朝,总归是他的。”女帝放弃突围,黑子落回南边。
“云儿大抵是不会要的,但你可以让云儿为你帮衬一些,或者说,待时机成熟了,让云儿为你担起个名头,背个书?”
女帝沉吟思索,轻点臻首:“也可,这王朝风雨朕来担便是,也是朕……亏欠他的。”
言罢,她黑子突兀地落向苏婉柔中元白子,竟是试图反过来绞杀她那早已形成大龙之势的中盘。
女帝那尊贵清冷的凤眸静静望着棋盘,冷不丁问:“说来,云儿,好吃吗?”
苏婉柔玉指白子一颤,心底的棋盘被女帝这番话打乱了,春眸泛起羞意,那温婉嫩白的面容飞起一抹霞红,稍微移开一点心虚视线。
“女帝,何,何出此问……”
“那朕换个说法。”
女帝趁美妇心绪纷乱,黑子落中元北,将苏婉柔这连绵成大龙的棋势合围。
“你这姨娘,是怎么吃的云儿?”
“唔……女帝莫,莫要乱说!”
苏婉柔心底的棋盘彻底的乱了,温婉面容又羞又慌,素手中白子也有些乱下了。
“朕那日离剑阁前,分明是让你好生照料云儿。”女帝冷冷落子,将苏婉柔白子大龙逐一绞杀,“眼下这番,你如何解释?”
“云儿方才十二未满,这换大周律法你都得进诏狱。”
“还是说,让朕治你个监守自盗之罪?”
“不下了不下了!”
苏婉柔一推棋盘,满面红霞,又羞的慌又是极为羞恼。
“我就吃了云儿了,怎么的吧,而且,而且又不是我这姨娘,好,好色,明明是云儿……唔……哼!”
她望着棋盘上被绞杀的白子大龙,羞恼不已,她下棋可从未输过女帝,如今倒是因少年而输了第一次。
这坏云儿,怎的总害她的每个第一次都得输给这坏云儿!
待云儿回来,定要像几日前那般,用冰莹白丝绑着他好好惩罚一下!
此时刚回了大理寺的少年,莫名有点心神不宁。
怎的感觉,有人在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