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执不下,符离火气都冲上了脑门。
云阳王面露轻蔑:“长乐公怕不是忘了襄阳一战,王上虽没有怪罪您,但您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罢。”
符离脸色青白交加,他曾珍惜的那段时光,现在是他被嘲讽的耻辱。
云阳王轻蔑的哼笑:“王子,这是战场,您还小,还有很多进步的日子。”
夜半直接渡河偷袭便定了下来。
夜晚,刺史府举办宴席,朱序看着自己的好酒被一坛坛糟践肉疼的要命,他靠着拍马屁和反水倒是叫长乐公留了他一命。
谢崇青看着对面左拥右抱的云阳王,意味深长。
“听闻长乐公捉了大晋公主为俘虏,而这大晋公主貌似玄女,国色天香,这般好的日子,长乐公不如叫公主出来献舞,好叫将士们一睹芳容。”
云阳王明晃晃的羞辱燕翎,目光中的垂涎之色掩盖不住。
谢崇青凌冽的杀意险些喷薄而出。
符离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盯着云阳
王的视线瘆得慌,云阳王半醉,压根没有注意到,还在念叨着敬阳长公主的绝色容颜。
“够了,云阳王醉了,扶下去。”
云阳王哼笑一声:“怎么?长乐公这是替那位公主抱不平了?瞧瞧,连我们的长乐公也拜倒在那位公主的石榴裙下,我今日还就是要见识见识了,来人,去请公主。”
宴席上剑拔弩张,两王对峙,下人们大气不敢出。
谢崇青淡声开口:“王爷不如再去点一遍兵,今夜突袭,做足了准备才是。”
他是乌渠王的人,云阳王到底忌惮些,见好就收:“罢了,今夜有正事要做,改日再瞧。”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
人离开后,符离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酒水与菜食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谢崇青“安抚”他:“王子何必与他计较,不过是归降国的人罢了,说的好听些是个俘虏,待此战得胜而归,王上必定还是要嘉奖您的。”
符离脸色难看:“有劳大使解围。”
夜半,燕翎正在床上酣睡着,突然一阵心悸而醒,她心头突突跳着,便起身朝外面看了一眼,却发觉隐隐有灯光。
她下了床打开了窗子问外面值夜的婆子:“外面这是做什么呢?吵吵嚷嚷的。”
婆子福身:“殿下,前院儿摆宴席呢。”
都这个时辰了,还在摆宴?
燕翎琢磨出不对了,但她仍旧神情自若的关上了窗,随后裹好了外袍,绾好了发,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
万籁俱寂的城门悄然打开,一队队整装待发的士兵趁着夜色往城外而去。
符离侧首看着云阳王:“王爷今夜吃醉了酒,可莫要手抖。”
云阳王哼笑:“长乐公多虑了。”
风声掩盖着众人的脚步,淮水对岸的营帐,人烟具静,时不时有官兵巡逻着。
符离放轻脚步声,趁着夜色带人渡河,身后的官兵们亦悄无声息,符离一双幽蓝色的眸子似夜色中的夜明珠,目光灼灼。
待人渡河上岸后,云阳王伸手打了个手势,官兵们潜入营帐,打算把这些晋军在睡梦中斩杀。
结果掀帘进入后却发觉帐子内空无一人。
符离眉目凝肃,暗道糟糕。
而后外面陡然传来箭矢刺破皮肉的声音与惨叫声。
他大步流星掀帘而处,瞧见了令他目呲欲裂的一幕,数以万计的、带着火星的箭矢猝不及防地射入乌渠将士的身上。
周遭燃起了大火,呛人的黑烟让他睁不开眼。
没多久,晋军的营帐便陷入一片火海与血海,只不过死的是乌渠的人罢了。
而周遭的山头,大晋的官兵以草木遮掩,占据有利的位置,对乌渠开启了绞杀。
“撤退、撤退。”符离大喊。
奈何他的军队宛如一盘散沙,没什么大危险看起来还有模有样,一旦遇上了大事,溃不成军,营地内到处都是奔走的乌渠官兵。
而不知道哪儿来的一道声音彻底打破了乌渠的兵。
谢崇青耍了个心眼,他混迹在乌渠队伍中,干脆扯开嗓子大喊:“乌渠败了,主帅已死,尔等还不降。”
符离顺着声音猛的看了过去,这声音,他不会再熟悉了,夜半都时常在他耳边低语。
“谢、崇、青。”他恨极了这三个字。
果然,本就溃不成军的乌渠军队被这一嗓子喊的,逃跑的逃跑、渡河的渡河,符离抽出刀,大步奔向谢崇青的方向,挥刀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