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回头看了师父一眼,挠了挠头也去箱子里摸出一张纸条,待看见上面的《净心神咒》后眼睛一亮,这个他会,此咒不长也不难,是常能用到的。
嘉乐:“太上台星——”
待他背完,四目道长点了点头:“这要是不会,午饭也就别吃了。”
眼见后面摸出的字条都挺简单,一名小道士也想稍微出出风头也去摸了一张,结果展开一看:《起云雾符》
小道士:……
完蛋,听都没听过。
大转盘再次派上用场,飞镖扎中“蜂蜜”后小道士松了口气,然后江海月就给他端来了满满一杯的蜂蜜。
看到蜂蜜后下意识只会想到甜蜜,总归不是个难吃的东西。但对于不嗜甜的人来说,吃下这一杯蜂蜜还是挺难的。甜归甜,主要是齁嗓子。
第一口好吃,第二口很甜,第三口没什么压力,第四口……小道士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江海月递过去一。
杯清水。
秋生见了凑过去说:“你之前怎么没给我水。”
江海月:“你那也不需要喝水啊。”
秋生叹了口气,故作哀怨道:“我这次丢人丢大了。”第一个上去还输了。
江海月抬起下巴朝高处的彩球示意了一下:“钥匙就在那个球里,想要进屋得从阿强手里夺得彩球。”
闻言,秋生眼睛一眯跟上方看下来的阿强对视。
拍了拍师兄的肩膀,江海月说:“耍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待看见站在窗内朝外张望的念英后,秋生摩拳擦掌:“交给我吧!”
因为晓得自己的本事,文才根本没去尝试抽签,待一名师弟抽到不会的题目吃掉几根红辣椒后,抽签的游戏结束进入第二项。
接下来的游戏也不算难,江海月提供现成的符箓,只要有人能顺利将它们发动就成。比如道法凭空引燃符箓等,兴致上来了四目道长和千鹤道长上手展示,用道术指挥两个玩偶小人打架。
用道术操控的玩偶表演可比皮影戏和木偶剧更难得一见,围观的人从震惊到叫好,鼓掌声热闹的像是在庙会。
东头村距离任家镇不算远,但拦门时间也不宜过长,总共就设置了三个关卡,最后一个就是围观村民最感兴趣的抢彩球了。
长板凳都是从附近村民家借来的,像积木一样一层层叠上去,但由于条凳面积过窄一不小心还可能踩空。若是普通结婚游戏可不能这么玩,但秋生他们的身手江海月知道,从二楼跳下来都不会崴到脚。
这个游戏很简单,阿强守住彩球,其他人上去抢,挑战者不小心掉下地就得换人。
在那名师兄说清楚规则后秋生立即站了出来:“我来!”说完他轻松就跃上第二层,脚步不停直奔最上面竹竿上系着的彩球。
没等秋生爬到顶端,阿强抬腿扫来直奔秋生面门,秋生抬手交叠格挡并稳住身形,并未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仰倒下去。
因为上次在江南任家镇的事,哪怕是九叔师徒救了麻麻地他们,心里虽然感谢但多多少少有些不爽,毕竟确实是丢脸。更别说珠珠和婷婷把秋生文才看做是朋友,却把阿强阿豪当做空气,这让他们感到有些小受伤。
不能说有矛盾这么严重,但给秋生找些麻烦还是挺乐意的。
阿强扶住竹竿挑眉笑:“想拿到彩球?哪有那么容易?”
道法方面秋生承认自己还不到家,但功夫方面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这些师兄弟。两人有意较量很快就交起了手,众人见上面打得惊险漂亮,纷纷围在下方仰头围观。
拳脚相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他们不仅要防备对手的攻击还要注意不能踩空掉下去,与此同时一人要护着彩球不被拿走,另一人想尽方法要把彩球抢到。
两人打的漂亮又热闹,竹竿上系着的铃铛因为板凳的摇晃叮铃铃直响。就如江海月说的那样,两人在上方打起来争抢一个彩球确实帅得很,围观的大爷大妈大姑娘小媳妇纷纷鼓掌叫好,让他们出尽了风头。
江海月趁这时候走到师父身边说:“怎么样师父?比堵着门要红包好玩多了吧?”
九叔点头。
没多久上方的两人就分出了胜负,秋生拿到彩球后从上方一跃而下,轻轻一抛彩球就到了师父手中。屋里的人看到新郎拿到钥匙,赶紧让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新娘带上盖头坐下。
九叔从彩球里取出钥匙打开门,一群人乌泱泱挤进了新娘的房间里。按惯例九叔给了红包,然后在屋子里找新娘的绣花鞋。新郎亲自给新娘穿上鞋后,根据不同地方的风俗应该由新娘的舅舅或兄弟背着亲娘上轿,蔗姑没有亲戚在这边便由新郎抱出去。
蔗姑戴着红盖头,被她的林师兄抱起来时虽然是笑着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堂屋门外,当九叔抱着蔗姑出来时,站在门两边的江海月他们齐齐拉开礼炮,接连几声“砰砰”声响,彩色的亮片纷纷扬扬落下。
小孩们兴奋的叫出声:“哇!!”
喜乐奏起来,九叔脚步稳健抱着新娘走到轿子边,念英帮忙撩开轿帘方便九叔把新娘放进去。
待九叔重新上马,秋生文才他们朝来看热闹的村民抛撒喜糖。请来帮工的人挑上蔗姑准备的嫁妆,在劈啪作响的鞭炮声中,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往任家镇去。
江海月和念英走在轿子两边跟轿子里的蔗姑说着话,十几个师兄们跟秋生他们聊着天,聊着聊着分起了喜糖。
“这个糖好香啊。”念英嚼着奶糖说。
江海月:“你喜欢等回去的时候多带点。”
接亲的队伍一路走,很快就到了那片树林,唢呐的穿透力很强,但喜乐和哀乐明显是不同的。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乐队师傅们彼此对了个眼神,看见彼此眼中的意思后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今日宜嫁娶,但人死是不能挑时间的。
树林小路那头,一群穿着白衣吹奏着哀乐的送葬队伍缓缓走来,办白事的亲属看见那头热热闹闹的接亲队伍顿时白了脸,连乐声都停止了,两方的乐声齐齐一停。
白色的纸钱飘飘摇摇落下,红白两方的队伍停了下来。
捧着牌位的孝子脸煞白,他急忙看向道士:“怎么办?”
白事这边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白事撞上红事,心里难免会多想。
而迎亲队这边,几十个道士对视一眼只微露诧异。九叔表情不变拉了下缰绳说:“避让。”
生者主动避让死者,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