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闻言,脸色骤变:“母亲,您该不会是想……”
老太君浑浊的老眼闪过一道精光,“马上就是秋猎了,太子不是一直都忌惮昭阳公主吗?那咱们便送他一个名正言顺能够除掉昭阳的机会。”
谢云祁不知道的是,谢家还秘密培养了十名特殊的‘死士’,这些死士都是从小以秘药喂养,浑身的血液都带着毒,见血封喉。
她作为谢氏一族的老太君,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谢云祁为了一个女人疯。
……
很快,谢云祁大步踏出了老太君的院子。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擦过他的衣角。
福安提着一盏灯笼跟在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终于,谢云祁走到一个大树底下顿住脚步,抬头仰望着头顶的明月。
福安终于忍不住出声:“主子,您当真要……”舍弃家族,舍弃拥有的一切,离开谢家么?
“福安。”谢云祁忽然出声道:“你觉得谢家这棵大树,根烂了多少?”
福安一惊,灯笼跟着晃了晃:“小的不敢妄议……”
他自小就跟着谢云祁,旁人只道谢家的麒麟子,位极人臣,翻云覆雨。可谁见过他三更天还在处理军报,重病高热时甚至咳出血还要应付政务。
那些世家子弟骂他是奸臣,是酷吏,可谁见过他深夜为阵亡将士家属写抚恤折子?那年北境大旱,主子连夜调了三十万石军粮赈灾,却被朝中的言官弹劾‘擅动军需’。
他虽享受了谢家的供养,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谢家打磨的一柄刀,一把剑?谢家靠着主子才得了如今的地位,可如今他只是想要喜欢一个女子而已,却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福安心里一阵抽疼,他语气带着几分哽咽:“主子,他们把您当梁柱,却从不管梁柱有没有蛀虫。”
“无妨。”谢云祁淡淡的吩咐福安:“你连夜收拾东西,咱们住进醉仙楼。”
福安倒吸一口凉气:“主子是要……”
“记得走正门,多带几件衣裳,还有书房里那暗格里的檀木匣子。”
福安了然。
那匣子里装的,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也不是什么真金白银,而是一枚青玉笔搁。
那是昭阳公主幼年时送给主子的拜见礼,青玉雕成的小兔子缺了一只耳朵,后来却被主子用金丝细细嵌好,藏在书房最高处的暗格子里整整十二年。
“小的知道了,这就是安排。”福安得令告退。
当晚,谢云祁深夜从谢家大门轻车简行而出,绕过好几条街,最后在醉仙楼暂住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全京城。
所有人都在猜测,谢相这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背离谢氏一族,转而投靠到昭阳公主名下?
当日的早朝之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当众询问道:“臣有一事不明,斗胆请教谢相,听闻昨夜谢府突生变故,闹得是满城风雨。
谢相身为谢氏家主,却被谢氏族人请出府邸,难道是要……”他刻意顿了顿,眼角余光扫过太子铁青的脸,“另择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