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启睁开眼,瞳孔被阳光照射得刺疼,他抬手遮挡从窗帘缝隙射入的晨曦。
身旁睡梦中的温辞也被光线打扰,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枕头里,只留给外界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哼……”
陆明启指节抵唇忍住笑声,下床把窗帘拉严实。
感受到扰人清梦的阳光消失,温辞重新将脑袋从枕头里拔出来,伸手在旁边探寻着什么。
见状,陆明启拿了个抱枕代替自己的位置,温辞搂住抱枕蹭了蹭,继续舒服沉睡。
陆明启神色柔软,随即,想到了什么的他神色微怔。
“唉。”
他放轻脚步,从别墅主卧轻手轻脚走到客房,钻进客房配套卫生间,锁上门打开柜子。
面无表情撕开面膜敷上,照着镜子调整面膜贴合度,心底五味杂陈。
时光易逝,今非昔比,沧海桑田,古今无数故事证明,o年的光阴能让事物面目全非。
比如一个国家从谨小慎微,展到敢向昔日霸者亮剑。
比如温辞蝉联三届世界大赛冠军,今年感觉到体能下降,选择退役休息,他们终于能年o天同居。
比如,最近温辞爆出同性性向,舆论一片哗然,可温辞将他保护得很好,没让任何一个记者拍下他的正脸。
温辞退役,男友保密,瞧着没什么可爆料的,于是舆论慢慢平息,接受了这件事。
但圈内一群年轻男孩打了鸡血般,打扮的花枝招展,想方设法联系温辞。
就连杀了王总侵占财产的林子辰,警察找到他押送监狱前,特地偷偷来见温辞一面,痛哭流涕跪求温辞原谅。
接连经历这些糟心事,陆明启再难稳如泰山,假装无事生。
为维持小男友心中陆总形象,他又不得不伪装自己。
闹钟响起,提醒陆明启该揭掉面膜,他弯腰洗去面膜残留。
“岁……老了啊。”陆明启话语中带着自我厌弃。
“不老。”
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懒散磁性。
“温辞?!”陆明启受惊回头,就见本该睡懒觉的温辞,正睡裤半褪对准马桶。
陆明启一时顾不得脸上的水珠,忙问:“怎么来这里上厕所?”
主卧卫生间比这里更豪华,而且距离更近。
温辞提上睡裤,不紧不慢踱步站在陆明启身旁,旋开水笼头洗手,挤了点洗手液,洗得仔仔细细。
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手,反问道:“陆先生为什么过来?”
“怕打扰你睡觉。”
在温辞恶趣味磨练下,他现在能轻易做到撒谎面不改色。
闻言,温辞唔了一声,紧随其后:“那我是思念陆先生,连上厕所都不想分开的思念陆先生。”
“……”
陆明启哪听不出这黑心芝麻是故意的,故意暗示自己,他已经识破了谎言,请陆先生老实交代。
十年的恋爱经验告诉陆总,过分隐瞒会影响感情。
因此,陆明启妥协了。
他借助水池倒影,深深凝视退役一年仍维持在巅峰时期的肌肉线条,和十年来愈具有性张力的轮廓。
陆明启眸色微沉:“我最近长了些皱纹。”
“嗯,我知道。”温辞把纸团扔进垃圾桶。
陆明启不知道该怎样进行下一句,卫生间陷入短暂寂静。
温辞无奈叹息,明白让陆明启自己来是不可能了,干脆捧起陆明启仍潮湿的脸颊。
一改刚睡醒的懒惰,他委委屈屈指责:“陆先生这段时间总是关注自己是否长皱纹,多久没有认真看过我了?”
“我……”陆明启自知理亏。
危机感临近,陆明启心烦意乱,连两人夜晚运动都降低了频率,难免忽略了温辞。
不等陆明启思考出补救方式,温辞又委屈控诉:“陆先生整天只顾自己保养,是不是想抛弃我找个更好的?”
此话一出,陆明启立马纠正:“没有!我只是…”
陆明启欲解释,却不知该怎样掩饰别扭心思,只能紧紧盯住眼前的温辞,脑子极转动思考解决办法。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数清温辞的睫毛,感知到温辞灼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