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和李君泽的关系过了明路,天下之人无不为之哗然。
古往今来断袖之癖不在少数,但敢宣告天下的却是少之又少。
朝堂官员偃旗息鼓,但那些皇子皇女却有了起复的苗头。
重新结党营私,笼络人心。
女帝没有下令遏制乱象,她瞥向李君泽道:“如果连昔日的手下败将都能压得你喘不过气,证明你们不过如此。”
李君泽捻棋不语,审视面前的死局。
温辞指尖轻点棋局左上方星位,李君泽凤眸一亮,黑子啪嗒落下,死局转瞬盘活,甚至有了优势。
几个回合下来,黑子胜局已定,温辞收回了观察棋盘的视线。
一人的智慧终究难抵过两人,多个人的思路多一份灵活变通,能产生奇效。
棋局如此,世事亦如此。
本该胜券在握的女帝傻眼了:“……朕不玩了,你们俩玩赖啊。”
温辞贸然提示李君泽,破坏了棋局公平,他笑着问道:“那陛下允许微臣耍赖吗?”
请示上位者,有时不能讲得太详细,要给上位者留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余地。
“赶紧收拾了,朕看着头疼!”
女帝指挥宫女收拾棋盘,盈润油玉的棋子落筐脆响。
她会意道:“朕非墨守成规的正人君子,往日亦经常无赖,总不好只许自己点火禁止你放灯,但朕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平衡。”
迂腐的人成不了大事,她开国乃至治理国家,表面行事坦荡征服民心,但背地里从未少过阴谋算计。
“所以,朕允不允许,需看温爱卿打算怎么耍赖了。”
温辞得知女帝的底线,行了一礼告退离开。
自那日后,皇子皇女只觉霉运罩顶。
刚接触一方大员,大员前脚态度暧昧,后脚大员被查出贪污受贿。
渐渐地,仿佛奇观一般,皇子皇女商量完党争,偷摸在暗门依依惜别,锦衣卫就带队查封府邸正门。
反复几次,他们再迟钝也恍然大悟。
温辞这是明摆着支持太子,不顾名利也要为太子清除障碍!
各府瓷器摆件碎了一地。
水清至极则无鱼,为了太子,指挥使当真要过滤一遍朝堂浑水。
他难道不懂这么做的代价吗?
朝堂人人自危,终于有人受不了了,皇女李昭羽在锦衣卫正门口拦住温辞。
皮笑肉不笑道:“请问柳编修哪里得罪指挥使,竟因o两银子贪污入狱。”
o两银子足够平民年花费,听起来似乎挺多,可对于官员来讲,不过是吃一次酒的价格。
连她一个镯子都买不起!
就因为区区o两,前途远大的柳编修被锦衣卫逮捕,家中老母哭瞎了眼。
“锦衣卫重地,退…”
门口锦衣卫值守见状就要上前协助,温辞微微摇头,示意他们退下。
他面向李昭羽,语气平淡道:“翰林院编修不过七品,尚无实权就敢贪墨朝廷银两,待他掌握实权,大概又是一个宁中卓。”
皇女一时沉默,不得不承认温辞言之有理,恍惚间她回到了争抢太子位置时,那时的四弟也是这般让人无从下手。
他们争来斗去,最后她得了母皇一句‘难堪大用’,势力一夜间分崩瓦解,她则一蹶不振,靠与面玩乐度日。
李君泽如今主动暴露破绽,旧臣又隐隐示好,她怎能重复老路?!
她吸取了教训,不是从前的皇女了。
“指挥使之前搜查官员尚且有分寸,百官虽骂你但无人恨你。这次你当了李君泽的狗,放肆得罪百官,就别做梦还能落个善终!”
温辞笑容不改,拱手道:“不劳殿下费心,殿下可否让个路,微臣有急事回北镇抚司。”
皇女离间失败,悻悻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