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人距离甚远,根本没资格坐在他的身边,闲话自然也传不进耳朵。
顾城渊无趣地喝一口茶水。
别桌的宴客一个个都是相谈甚欢,整个怀真殿恐怕只有他和萧程肆两个人冷漠的像是从未相识一般。
自从平天阁那日之后,萧程肆就转了性子,一心扎在藏书阁里也不在白佑面前讨巧,虽然偶尔会杵两句嘴,但比起以往来说已经好了太多。
不过纵使是这样,顾城渊还是如往常一般不待见他,若要说缘由他自个儿也说不上来,似乎在见到萧程肆的第一眼,他就不想与萧程肆有来往。
明明是带着戾气的人,表面却偏偏要故作乖顺,顾城渊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
或许旁人会被萧程肆装出来的乖顺骗过去,但顾城渊心里清楚,能够靠着恨走过忘川阶的人,定不会是什么善类。
想到这里,顾城渊侧目瞥了旁边的萧程肆一眼,看到的依旧是那张白到有些苍白的脸。
萧程肆注意到他的视线,没有搭理,只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茶。
气氛继续沉默下去,直到一声缥缈低沉的钟声响起。
众人停下交谈,纷纷回到自己的案几前静立。
顾城渊和萧程肆也跟着起身。
殿门向两侧敞开,萧程肆抬眼,瞳孔映着烛光和那道夙白身影。
白金衣摆拂过青砖,白佑负手踏进玄真殿,一双墨眉匀长,眼眸冷淡地垂着。
平日里白佑的衣裳总是简净为主,此时的他身着华服,与平常相比显得金贵不少,气质也更加卓然,无形之中带着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他缓缓走过长殿,最后停在正前方的主座旁,下一刻,清晰冷然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
“诸位且安坐。”
众人微微伏身,而后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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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座旁的秦湘兰拿着瓷杯起身,笑道:"诸位,仙盟本就同出一脉,也称得上一句月满中庭人共圆,不必拘谨,过多客气反显生疏。”
“这万年来能承蒙各位同舟之情,实乃苍幽山之大幸……"
秦峰主声音不大不小,十分温煦,不过这些客套话顾城渊早就听了许多次,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他将视线放在刚上的菜式上,粗略扫一眼,几乎全是寒食。
“……”
顾城渊收回心思,秦湘兰已经说完客套话。
自此白佑接了下去:“今此苍梧年,上古结界裂隙依然未曾全然修补。”
“由往年至今,苍幽山共着理案卷一千三百卷,其中级别为‘凶’者一百二十卷,邪物为鬼将以上者三百卷。”
白佑说到这里,沈墨时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见白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捏着酒杯的指尖开始一下一下地敲着。
“前些日子苍幽山所公布的金潼一案,想必诸位已经看过。”白佑继续道,“各门派上的折子我也看了,所言无非也就两点。”
“一是金城主被魔族附身之事,诸位上折欲要借此事让我将座下弟子顾城渊赶出师门。”
这话说的非常直接,宴客席里当真上过此折的人都是一呛。
“如此飞来横祸,不止是天下修士,苍幽山同样为之愤恨,金潼一案乃我和两位徒弟携手调查,若是要论错,那也是我这个当师尊的学识不精,未能从魔物手中救出渊城百姓。”
白佑这话细品之下已经有了偏袒意味,当听到他揽责时,萧程肆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殿内开始低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