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的半块包子皮掉在木桌上。
谁敢去,我是不敢去。
光听着帖子里面的事,都足够让人在大热天里冷得抖上三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片寒冷,透心拔凉。
不仅是他这么想,评论区里纷纷应和。
「我们可不敢去啊,怕被突然结婚了呢。(嘿嘿)」
「就是啊,到时候跑都跑不掉。(捂眼)」
「你说的这么好,那你去吧。(嘿嘿)」
「话说闹这么大,官方都不出来解释一下吗。(疑问)」
不是不出来解释,是解释了没用。
不是不封禁不良言论,是封禁不掉,不管那个帖子,连有人举报整个发帖的APP,都找不到按钮。
这个帖子的出现,就像是神的意志,本身就带着某种超自然的色彩。
它越是反常,就越发显得里面的内容神秘庄重,真实可信。
“说的我都要信了。”
阿赖把那最后一块包子,一口气全都塞进了嘴里之后,就忍不住翻了翻帖子,发现小如早上没有更新,还有点心里不是滋味儿,等得难受。
他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白晃晃的天光,又觉得分外自由。
一股凉风,吹在他脸上,格外舒服。
他平时总是昼夜颠倒,黑天白日不分,站着的时候比躺着还少,脑子里总是格外得昏沉。
但这股早上的凉风。还让他觉得脑子里有点爽利。
好像这个脑子变成了一个大竹筐,被扔进了清凉的泉水里面。
一提起来之后,水流哗啦哗啦地往下掉,就把沉积在竹筐底下的灰土全都一并带走了。把每一个竹条之间的缝隙,都洗得干干净净。
脑袋里一下子轻灵了。
远处,黑色电线杆子上飞过来一只黄色的小鸟雀,落在他的窗棂之上,小爪子一跳一跳。
阿赖和它互相瞪着眼,最后小鸟雀扑腾一下翅膀,又跳到他的桌子上,在他近处,一下一下吃着桌子上的白色包子屑。
阿赖先开口:“你说,你为什么非要飞进来呢。在外面多好,为啥非得飞到我身边来?
“你这不就给我机会,让我抓到你了吗?我要是现在关上窗户,你说你还能跑吗?”
小鸟雀并不离他,继续吃食。
阿赖考虑要不要真的这么做,先关窗,再抓它,最后拿个绳子给它的小鸟爪拴起来,出去到处溜溜。
不过他还是觉得,得征求一下小鸟的建议:
“啊?小如,你怎么光吃饭,不说话?”
□5月24日
之后,我和公司进入了一段漫长的离婚官司期。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求公司给我分割什么财产,只要求我能够脱离公司,获得人身自由权就好。
但是,就连这么一个微小的愿望,我都很难达成。
当法官问我,有没有和公司感情破裂的情形的时候?
我答不上来。
公司打我,公司克扣我的钱,公司让我无偿加班,公司让我引用损害生命健康的咖啡。
这都是证据,也都不是“证据”。
我之前积攒的物证都被毁灭了。
至于人证?公司里已经没有人敢出来替我作证,我的人证只有我自己,而我什么都不是。
我连一个“家暴的伤情鉴定”和“报警记录”都拿不出来!
前者医院给我开的单子被公司一把火烧了,后者……
警察不愿意替我作证。
算了,我都不想说。
结果如同你们所料,因为我“没有和公司感情破裂的证据”,我的离婚官司输了。
我的第一场离婚官司,陆陆续续打了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