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的另一边早已没了方一惟的余温,谈如宁理清思绪强壮镇定起身,走到客厅一眼就发现了躺在沙发上的方一惟。
他赤着脚露在被子外面,脸色愈发红润,头发湿漉垂落,看得谈如宁心惊。
他什么也没心思再想,快步上前摸了摸方一惟的额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方一惟,醒醒,我带你去医院。”
谈如宁焦急地呼唤,摇动方一惟的肩膀,可是方一惟怎么都醒不过来。
实在没有办法,谈如宁直接拨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到这里最多应该只需要十分钟,如果他把方一惟带去,不会比救护车更快,更何况外面还在下雨,他没办法带着方一惟打车并不方便。
谈如宁转身去浴室里拿出自己洗脸的毛巾,打湿后出来敷在方一惟的头上,放手时手指不自觉摩挲过方一惟柔软的脸。
“方一惟,醒醒,别睡了。”
谈如宁心急如焚,可是一点憋得办法都没有。
方一惟的体温高得吓人,绝对不止昨天的三十八点五度。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方一惟,不要再睡了。”
他后悔自己睡着,更后悔没撑住,否则方一惟肯定不会在醒来后跑到客厅来。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谈如宁的眼角滑落,他毫无意识,只能不停呼唤方一惟的名字,就像是方一惟说了一整晚的“我好想你”,片刻都不敢停歇。
方一惟也像是真的被他的诚心所打动,睁开了一双氤氲的双眼,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待看清楚形势后,表情变得紧张心疼。
“你哭什么呀?”
方一惟嗓音嘶哑,渴得喉咙冒烟。
谈如宁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喂给他。
方一惟见谈如宁不哭了,自己开心得笑了,以为是自己无意间哄好了他。
“抱抱。”已经确认谈如宁身份并且生病烧糊涂了的方一惟忘掉了规定的制约,朝着谈如宁张开了手。
谈如宁毫不犹豫抱上去,手摸了摸方一惟头上的毛巾,等着等会去换一条。
方一惟蹭着谈如宁的颈窝,黏黏糊糊撒娇,“亲亲,我还要亲亲,让我亲一下。”
谈如宁被这个要求说红了脸,只不过方一惟生病这件事在他心里占据上头。
“别闹,方一惟,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方一惟辩驳,“我才不会认错,哼。”
“那你说我是谁?”谈如宁将水抹在方一惟脸上,轻柔地询问:“方一惟,你可以认出我是谁吗?”
“宁宁,你是我的宁宁。”方一惟不高兴他质疑自己,觉得这是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却还是回答了。
回答完他就不让谈如宁说话了,直接亲了上去。
唇瓣触碰到的那一刻,方一惟轻车熟路撬开谈如宁的牙齿,强硬地扣着谈如宁的后脑,亲得难舍难分。
谈如宁震惊到根本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傻愣愣地任由方一惟密不透风地吻。
直到玄关处的门被人敲响,谈如宁慌乱向后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去开了门。
“医生,病人在这儿!”
方一惟不满谈如宁的离开,但也没有说话,神志不清也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
谈如宁见状更急了,“医生,你们快救救他,他好像烧傻了。”
1888:【……】
不,它家宿主纯粹是在外人面前条件反射装乖而已。
上了救护车方一惟反而开始闹,一定要抓着谈如宁的手,不然就不肯乖乖听话。
医生道:“四十度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烧坏脑子。”
谈如宁听了方一惟的话,只能在他们面前把手放进了方一惟的手心,转而被十指相扣紧紧抓住。
方一惟像是生怕谈如宁跑了,一旦因为车的颠簸,手即将松开一点,方一惟就会用力抓牢。
这副黏人劲让旁边的护士姐姐都觉得没眼看。
“要抱抱。”方一惟委屈地举起手,医生的针都差点打歪了。
“别乱动。”谈如宁按住,无奈到了极点。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真的觉得方一惟闹腾,见方一惟还不老实,涨红着脸,凑过去压低声音,在方一惟耳边说:“等打完针给你抱。”
他仍然不觉得方一惟是真的要抱他,肯定是认错了人,等醒了就好了,他现在完全就是权宜之计。
“说话算数,”方一惟倔强地盯着他,伸出了小拇指,“我们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