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哥哥的腿动不了了。”
方一惟不是自己要看医生就没有那么抗拒,大大方方抱着贺褚宁走进去,在看见一群伤患同样震惊地看着自己时,还有些小骄傲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他现在力气可大了,可以抱起来他的宁宁哥哥!
“那有张椅子,你把我放在那里就可以了。”贺褚宁看着这些昔日同僚,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以前从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我行我素,现如今终于感受到了身为别样的聚光点如芒在背的滋味。
方一惟听话地把他放下来,向刘铭道:“医生,你快看看他怎么了。”
一股脑的兴奋过后就剩下对贺褚宁的担忧和焦急,眼巴巴地瞧着医生。
那可怜样把刘铭的心都看得蹦蹦乱跳。
刘铭稳住心神,觉得这样的方一惟和之前高岭之花大义凛然的模样相去甚远,但出于对贺褚宁的担心也并没有多想。
毕竟贺褚宁可是连路都走不了了,还需要方一惟这个向导抱着过来。
贺褚宁在刘铭凑近检查时弯着腰小声说:“我没事,就是一个姿势维持太久了,你看看他,他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刘铭检查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又看向满脸担心焦急的方一惟。
“……”他感觉这两个人都有问题才是。
方一惟听力很好,自然是听见了贺褚宁说什么,只是没有听懂,眨着双圆圆的琥珀眼,满脸的无辜。
他问:“宁宁哥哥怎么了?”
“没事,腿麻了,过会儿就好了,”刘铭站起身,指了指内室,“你也要进去做个检查。”
方一惟一听自己要检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又没问题,我不去。”
刘铭没想到会遭到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能强制要求方一惟,或者说,盯着那张清纯俊秀的脸,实在是……做不到。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所里的一些老哨兵这么痴迷于向导了,光是方一惟站在这儿,浑身上下萦绕的精神力让他感觉有些扛不住,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医生。
等等,浑身上下萦绕的精神力!
方一惟的精神力不是在前天耗空了吗?就算是在恢复,也不应该这么快恢复这么多才是!
“惟惟,听话,进去做个检查,”贺褚宁脱口而出,“不打针。”
贺褚宁在这儿方一惟不能跑,听到不打针这三个字,眼睛微微一亮。
故作为难道:“那好吧。”
说完又欲盖弥彰般道:“我才不是怕打针,我只是听话,我是个乖宝宝,听哥哥的话。”
“嗯,真乖。”贺褚宁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脑袋,下意识抬手摸了摸。
方一惟眼睛愈发亮盈盈,笑容都真诚了不少,似乎是很喜欢贺褚宁这样夸他摸他。
“去检查吧,”贺褚宁对着满脸古怪的刘铭道,“别抽血,做简单一点。”
刘铭就这样看着贺褚宁夸了句“真乖”就将人哄好,觉得相当离谱。
他看方一惟现在的样子,初步判定是记忆里倒退,心智同样倒退。
精神力耗空的情况在军队中不少见,可是后遗症像方一惟这样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哥哥陪我。”方一惟执着地拉住贺褚宁的手。
“好。”贺褚宁扶着椅子刚要站起来,身体蓦然失重。
“……”
他又被方一惟抱起来了。
方一惟抱着他跟着刘铭进了小房间内,把贺褚宁放在了小房间的床上。
“惟惟,这个应该你躺。”
贺褚宁想要起身,却被方一惟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