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上滚动,折射出七彩的光韵。凌辰望着脚边破土而出的嫩芽,指尖轻触时,能清晰感受到那股蓬勃的生命脉动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眉心的破晓之心产生共鸣。
“前辈,您看这新生的草木,”他回头望向坐在磐石上的白老者,“才三天时间,这片曾经的永夜之墟就已经有了生机。”
老者眯着眼晒着太阳,手里把玩着两颗圆润的石子,闻言轻笑:“阳光能唤醒土地,却未必能照透所有角落。”他屈指一弹,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地击碎了三丈外一株看似正常的蒲公英。
诡异的是,那蒲公英的绒毛炸开后,竟飘散出缕缕灰黑色的雾气,落地处的青草瞬间枯黄。
凌辰瞳孔微缩,快步上前查看。枯黄的草叶下,土壤泛着不正常的油光,用剑鞘拨开表层泥土,露出里面蠕动的银白色细线——那些细线像是缩小的蛔虫,却散着与暗影兽同源的阴寒气息。
“这是……怨煞之气的余孽?”
“不,”老者缓步走来,踩在那片土地上的脚掌泛起淡淡的金光,银白色细线瞬间化作青烟,“这是‘蚀阳虫’,以阳光中的生命能量为食,却能排泄出怨煞之气。”
凌辰心头一沉。他想起昨日在山涧边遇到的砍柴人,对方说最近山里的猎物变得异常狂暴,甚至有村民在正午时分看到过黑影在阳光下穿梭。当时他只当是战后的余悸,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老者指向西北方连绵的山脉:“北境封印虽然暂时稳固,但地底深处的怨煞之核并未彻底消失。它们就像藏在墙缝里的霉菌,只要环境合适就会疯狂滋生。”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更麻烦的是,有人在刻意培育这些蚀阳虫。”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兽吼。凌辰纵身跃上旁边的古松,极目远眺时,只见十余里外的山谷升起滚滚浓烟,隐约有火光冲天。
“是青石镇的方向!”他认出那是距离永夜之墟最近的村落,三天前他们还在那里借宿过,村里的孩童还给过他野果。
“别急。”老者按住欲动身的凌辰,指节轻叩他的眉心,“运转破晓之心看看。”
凌辰依言沉入心神,眉心的金色印记陡然热,视野中瞬间浮现出无数流动的光轨——那是天地间的生命能量。在青石镇的方向,原本该如溪流般汇聚的光轨正被一团扭曲的灰雾吞噬,雾中隐约可见数十个红点在疯狂移动。
“是被蚀阳虫寄生的妖兽!”凌辰瞬间明白,“它们在攻击村落!”
“不止。”老者的声音带着冷意,“你看那团灰雾的形状。”
凌辰凝神细看,那团灰雾竟在缓缓凝聚成巨大的骷髅头形状,每一次吞噬光轨,骷髅的轮廓就清晰一分。
“是怨煞之核的投影!有人在用活人精血和妖兽精魄喂养它!”
两人赶到青石镇时,村口的木栅栏已被撞得粉碎。几头体型壮硕的黑熊双眼赤红,正疯狂撕咬着村民的房屋,它们的皮毛下隐约有银光流动,每一次呼吸都喷出带着腥臭味的灰雾。
“凌小哥!”一个断了胳膊的中年汉子从废墟里爬出来,指着镇中心的祠堂大喊,“李道士……李道士他不对劲!”
凌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祠堂门口站着个身穿道袍的瘦高中年人,正是三天前热情招待他们的村医李道士。此刻对方手里握着一柄桃木剑,剑身上却缠绕着与蚀阳虫同源的银线,正将哭喊的村民往祠堂里赶。
“李道长,你在做什么?”凌辰沉声喝问,玄铁剑已然出鞘。
李道士缓缓转身,原本和善的面庞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青筋,双眼浑浊不堪:“引阳入体,方能得道成仙……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懂贫道的大机缘?”他猛地指向天空,“看到了吗?连太阳都在为我助力!”
众人抬头,只见正午的烈日周围竟浮现出淡淡的灰晕,阳光落在身上时,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感。
“是蚀阳虫聚集在云层里!”老者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在用村民的生魂喂养怨煞投影!”
李道士怪笑一声,猛地将桃木剑刺入旁边一个孩童的肩头。孩童惨叫瞬间,祠堂上空的灰雾骷髅突然张开巨口,一道灰黑色的光柱直射而下,将孩童的魂魄硬生生从体内拽了出来。
“住手!”凌辰怒喝着冲上前,玄铁剑带着炽烈的金光斩向光柱。金灰两色碰撞的刹那,他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剑身蔓延,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刺探他的经脉。
“咦?破晓之心?”李道士眼中闪过贪婪,“有了这颗心,贫道就能彻底掌控阴阳!”他猛地拍向腰间的葫芦,数十条银线如灵蛇般射出,在空中交织成网罩向凌辰。
“小心,这些蚀阳虫能吸收光明能量!”老者提醒的同时,屈指连弹,之前把玩的石子化作流光击碎了大半银线,但仍有数条绕过防御,缠上了凌辰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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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触感传来,凌辰立刻感觉到体内的光明之力在快流失。他咬牙催动破晓之心,眉心金光大盛,那些银线如同被烙铁烫到般剧烈扭动,却死死不肯松开。
“哈哈哈,感受到了吗?这就是蚀阳虫的厉害!”李道士癫狂地大笑,“它们可是用万载玄冰下的阴脉之气培育的,专门克制你们这些所谓的光明修士!”
凌辰忽然注意到,缠绕在手腕上的蚀阳虫虽然在吸收光明之力,但其体内流动的银线却在金光中逐渐变得透明。他想起老者曾说过的话——光明与黑暗本是同源。
“或许……不是克制?”他心中一动,不再抗拒蚀阳虫的吸收,反而主动引导体内的光明之力顺着银线逆流而上。